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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身邊還是充斥著濃郁的消毒水味道。
若不是過敏的疹子和嘴里的酒氣提醒我,恐怕我真以為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夢。
我抬頭,看清墻上的時間后有些怔愣,我竟然昏睡整整了三天。
我心下有些悵然,還有兩天,我的生命就要被畫上終止符。
我迷茫地盯著潔白的天花板,直到眼睛生疼才移開目光。
一陣熟悉的香味竄入鼻尖,我知道是宋祁年來了。
我輕聲發(fā)問,我父母的墓園在哪。
宋祁年拿著飯盒的手一緊,你知道了,然后呢然后遠走高飛此生不復相見
你想得未免太輕松了,你父母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憑什么逍遙自在。
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身邊,我要你日日看著我與別的女人歡好,看往期誓言通通作廢!
聽到宋祁年的這些話,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伯父伯母去世我很難過,也很抱歉,可兇手已經(jīng)被送進了監(jiān)獄,為什么你還要對我父母抱有這么大的敵意呢,你應該知道,他們把你當親生兒子對待,不然也不會讓你接手姜家,可你......
夠了!
宋祁年眼尾猩紅,額頭上隱有青筋凸
起。
事已至此,我不愿與他多費口舌。
血腥味在我的口腔中逐漸彌漫開來,讓我?guī)子鲊I。
即將吐出之際又被我生生壓了回去,我不想在宋祁年面前展露一絲一毫的脆弱模樣。
我輕嘆一口氣,到底怎樣,你才肯告訴我墓園在哪。
不待宋祁年說話,孟清歡便扭
動著纖細的腰肢走了進來。
她旁若無人地坐到宋祁年的大腿上,眉眼含情。
祁年哥哥,當初爸爸明明忠心耿耿,卻還是被趕出了姜家,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唾棄。
當初在姜家,她可沒少欺負我。現(xiàn)在她落魄了,伺候伺候我也不過分吧
宋祁年挑眉一笑,當然。
我本能地想拒絕,旋即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拒絕。
我可以死后漂泊無所依,但必須重新給爸媽找個好墳。
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我抬頭望向宋祁年,我需要錢。
我一直想做的就是讓姜家破產(chǎn),你憑什么還會覺得我能給你錢
我不想跟他斗氣,一言不發(fā)地望向窗外。
五分鐘的沉默后,他不耐煩地開了口,你要多少錢。
一百萬。
我沒辦法每年去墳前看望了,只能多花些錢打點。
宋祁年同意后,帶我回了一趟姜家,熟悉的場景讓我?guī)子錅I。
這里明天就要被拍賣,你看看有什么喜歡的帶走吧。
淚水的苦澀和喉頭的腥甜夾雜在一起,我伸手撫上一張全家福,就它吧。
不等我拿走,另一只纖細的手便搶先一步將其拿走。
下一瞬,玻璃相框四分五裂,碎片劃破照片。
不好意思啊,手滑碰掉了。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盡數(shù)發(fā)泄,我把碎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用盡全身力氣將孟清歡推倒,這是我們最后的合照了,我死前只有這一個愿望,你為什么要故意破壞!
孟清歡身子一歪跌倒在地,雙手按在玻璃碴上滲出血跡。
宋祁年大步上前將他抱起,眼中滿是對她的心疼。
姜凝雪你鬧夠了沒有,人都死了,要照片有什么用!
什么死前只有這一個愿望這種晦氣的話,難道你活不到明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