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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舟并沒馬上離開,他在我的屋前等了幾天。
一見到我從屋里出來,他立刻快步上來。
他似乎蒼老了十歲,頭發凌亂,身上的西裝也發皺,像個邋遢的流浪漢,聲音顫抖地求我。
桑兒,你不要對我這么狠心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只要你愿意原諒我,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開始我還會耐著性子讓他離開,但見他非常堅持,我也懶得跟他白費口舌。
他在我面前懺悔,舉起我的手扇他的臉,在被族人拉走時,著急地向我下跪求我原諒。
他曾經高傲得不可一世,現在卻卑微到塵埃里。
我復雜地看著他,感到無比悲哀。
為何非要到事情無可挽回,人們才開始懺悔。
最終,我還是堅定地告訴他,我們再也不可能了。
他跪在地上,哭得淚流滿面,終于認清我對他已經完全死心。
第二天一早,他便獨自駕車離開了。
多年后,我帶著部落里的孩子們一同出去游玩。
偶然聽說江望舟回去后,終日將自己浸泡在酒精里,經常抱著我之前的照片泣不成聲。
老爺不放心把家產給他,就在死前立下遺囑,將江家全部家產捐贈給公益機構。
而江望舟在草原受的那些傷,他全然不管不顧,執拗地不去醫院,任由傷口潰爛,骨折的地方腫得巨大。
最終,他病死屋中,尸體一個月后才被人發現。
梁瑩瑩被他拋棄后居無定所,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成了瘋子。
最終她走到郊外馬場,意外失足栽入馬廁中窒息身亡。
再聽到這些往事,我的心情十分平靜。
旅途結束后,我回到草原,牽著年暮的天駒,一人一馬行走在草原上。
夕陽把我的臉照得金黃,天駒朝天邊嘶鳴,聲音傳得格外遙遠,我的心境無比祥和。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定將光明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