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家姑娘親自給了臺階,但薛三這口惡氣卻沒完全吞下。
礙于今日人多口雜,她再憤恨也只能先壓下。
只離開前她還恨恨道:“今日這一筆我薛家記下了!”
未盡的話語和明晃晃的威脅引人無限深思。
楊三臉色難看極了。
陳二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里畢竟是文信侯府。
薛三和楊三都是邀請而來的客人。
可她們不但沒顧及主人的臉面,大庭廣眾下爭吵,甚至互相威脅。
分明是沒將文信侯府、沒將四皇子和陳貴儀放在眼里。
叫陳二如何能不臉色鐵青呢!
不過如此一來倒真叫顧若嬌和慕盈昭見識到了永安郡主口中說的囂張跋扈。
顧若嬌甚至覺得有了今日這么一事,陳貴儀應(yīng)當(dāng)不會選擇楊三做四皇子的側(cè)妃了。
不然就楊三這張揚(yáng)的性子,娘家能不能助力四皇子不提,就怕她會先給四皇子招來麻煩!
而姑娘家這邊的爭執(zhí),自然全被那頭的公子們瞧在了眼里。
七皇子嘖嘖道:“經(jīng)此一遭,楊家的謀算應(yīng)該要落空了,這薛家真有意思。”
葛二摸了摸腦袋:“怎么有意思了?我怎么什么都沒瞧出來?”
七皇子睨他一眼,也不說,只故作深奧的賣關(guān)子:“怎么沒意思,薛家可太有意思了。”
見狀葛二也沒費(fèi)心思去想他話里的深意,直白的問:“圣上會因今日之事怪罪楊太尉嗎?”
七皇子:“誰知道呢,這得看薛貴儀能有多得臉了。”
他似不欲再說這個(gè)話題,視線遠(yuǎn)遠(yuǎn)地落在不遠(yuǎn)處躲著是非的幾人,嘴角勾了勾。
而他身后,也有個(gè)人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顧若嬌幾人的方向。
他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身著桃色芙蕖緞裙的女子上,視線定格在她那張笑意嫣然的臉上。
眼眸中情緒幾番涌動,似回憶,似恍然,又似傷感。
讓人幾乎無法從他眼中讀懂他此刻的心緒。
許是他的目光過于專注,七皇子敏銳的察覺到了。
他微側(cè)目,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然后又收回來。
主動和身后人說起話來:“難得見薛小侯爺出席這種宴會。”
薛孟成因未過門的妻子身死而悲痛在京中不是什么秘事。
稀奇的是,已經(jīng)許久不曾參加宴會的人,今日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
實(shí)在叫人不得不多想。
“莫非薛小侯爺有了心儀之人?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呀。”七皇子似是很欣慰。
然薛孟成從頭到尾都神色淡淡,好似不管他說什么都無動于衷。
七皇子見怪不怪。
只是借著搖扇的動作,望著他早先看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雖說宴會因?yàn)檠θ蜅钊臓巿?zhí)而短暫冷卻下來。
但陳家能有今日也不單單是因?yàn)楹髮m出了位貴儀娘娘。
在文信侯夫人錢氏和陳二等人的活絡(luò)下,氣氛很快又回到了最初的熱鬧。
眾人仿佛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
投壺的投壺,賞菊的賞菊,飲宴的飲宴。
就連薛三和楊三都安靜下來,分席而坐,再未碰頭。
顧若嬌若有所思的瞧著這番熱鬧的景象,心里明白這不過是表面和平罷了。
她沒猜錯。
待宴散回到屋里,文信侯夫人錢氏的面色就倏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