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成?我們不能白干。”
老舅公伸出一根手指,“一千——”
“不成,一千兩太多了!”
衛老夫人與他們還價,壓到六百兩。
舅公舅婆表情十分為難,“行,那就六百兩。”
衛老夫人滿意了,打發他們去偏房休息。
進了偏房,舅婆悄聲道:“以前咱們替夷歡干活兒,她最多挖些野菜,曬點筍干給咱們。還是京城好,一個老太婆,居然能出這么高價格。”
舅公唏噓,他本要說一千個銅板。哪知衛老夫人開出六百兩白銀的高價。
孟冬之日。
衛暝熏香沐浴,換好衣物,跪在祖宗牌位前,重重叩首。
他容光煥發,朝手持玉印的衛父道:“伯父。”
衛父凝視他半天,未有動作。
直到他再次出聲,衛父才將象征家主權力的玉印交給他。
衛暝雙手接過后,外面傳一陣騷動聲。
衛父神色一凜,“發生何事了?”
外面護衛匆匆道:“主君,不好了!平原王率人攻入青云街!”
衛暝攥緊玉印,平原王居然敢丟開陵州入京,她就不怕死?
衛父斥護衛,“胡說!平原王她是來觀禮的,請她進來!”
護衛不敢怠慢,迎江夷歡進正廳。
江夷歡穿一身盔甲,帶精銳而入。
衛父帶領眾人朝她行禮,“不知平原王光臨,有失遠迎,殿下為何要這般形容?”
江夷歡笑道:“我這不是怕嗎?怕伯父也給我發喪。”
衛父眸光動了動,“殿下說笑了。”
“本王沒說笑,伯父好狠,你前腳給衛昭發喪,后腳就傳位衛暝,衛昭該有多傷心?”
衛父嘆息,“我如今才信殿下待我兒之心,你竟肯為他丟開陵州,來京涉險。”
江夷歡冷笑:“我是愛護衛昭,但伯父為何不愛護他?”
“我還要怎么愛護他?他目無天子,行事愈發張狂!殿下不是親眼所見?”
“本王親眼所見的是,這些年來民不聊生,陛下天天做他的春秋大夢!而衛昭所管之州,百姓安居。說起來是陛下治國無能,他當退位!”
衛家人驚懼,平原王真敢罵啊。
衛父懶得多說,只道:“平原王既來了,還請觀看儀式。”
江夷歡哪容得儀式進行?掃視一圈后,卻察覺有兩道目光不對勁兒,她閉嘴不動。
衛父沉聲道:“衛暝,宣讀誓言。”
宣讀完誓言后,便正式成家主,可號令全族,掌握衛氏財富。
衛暝暢快無比,他很快就要成為第一世族的家主。
宣讀誓言:此生必以家族為重,愛護同族,不做有損家族之事。
衛父遞給他金樽:“飲了此酒,即禮成。”
衛暝飲盡后,對族人拱手,“衛暝在此謝過各——”
他喉間腥甜,吐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