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將領身形不動,既不拔劍,也不退讓。
曹副將道:“老兄別那么死板,你得留著力氣打西戎,太子殿下仁善,他繼位豈不很好?”
他將親兵的武器扔給對方,“來,咱們過幾招!”
說完,不給對方反應就開打,西北軍將領下意識應戰。
江夷歡對西北軍再次揚劍:“此劍是章德太子遺物!他生性仁德,定然不愿你們命喪此劍之下!退開!”
風雪中,少女烏發揚起,臉頰與脖子上還有黑灰點,然而眾人只覺她凜然不可侵犯。
天氣愈發陰沉,太極殿前。
皇帝負手立于漢白玉臺階,凝望屋脊上的九只脊獸。
它們或兇猛,或威風,或優美,給莊嚴的大殿憑添趣味。
太子搓著手道:“父皇,要不我與衛少傅商量,你繼續做你的皇帝,他做他的少傅,你們互不相殘,直到父皇百年可好?”
這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主意。
皇帝牙疼道:“你在癡人說夢,朕早就想弄死他!”
先皇臨終前的眼神,他始終難忘。
多少次午夜夢回,先皇扼緊他的脖子,斥責他軟弱無能,不能治天下。
他委屈,先皇留下一堆爛攤子,他登位后戰戰兢兢,與多方周旋,才能保住江山。
時至今日,他終于發了狠,成就成,若敗就——
羽林衛來報:“陛下!平原王率兵圍攻丹鳳門!”
皇城有九道門,丹鳳門即正門。
皇帝眸光森寒,“西北軍呢?就沒住攔她?”
羽林衛惴惴不安:“他們交戰過,但不知為何,西北軍沒能攔下她。”
“傳令下去,讓羽林衛準備弓箭!對平原王格殺勿論!”
太子跪下揪他衣擺,“父皇,扶光妹妹是章德太子唯一幸存的骨肉,你別殺她好不好?”
皇帝甩開他,“一個姑娘家家的,也敢攻皇宮?她要找死,怨不得朕!”
宮門處,羽林衛嚴陣以待。
宮墻高達數丈,江夷歡讓士兵架起云梯,全副鎧甲攻入。
天寒地凍中,喊殺聲震天。
曹副將已與西北軍將領打完架,趕來與江夷歡會合。
他牙疼道:“殿下啊,末將估摸,咱們約莫要天黑才能攻進去,但皇宮地形咱們不熟,打起來怕是要吃虧。”
雪花落在江夷歡睫毛上,她揉揉眉心,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拿出戰形圖,用凍紅的手指拂過至德門,這是進東宮的門,防守應該沒那么森嚴。
對曹副將耳語幾句,后者驚道:“殿下,我家將軍還昏迷不醒,你不能再出事!”
江夷歡口吻輕松,“你家將軍太累了,他就是想多睡會兒,很快就能醒來。我也會好好的等著他,咱們就差一步了!”
曹副將揉揉眼,“哎,哎,殿下說得對!章德太子定會護佑殿下!”
江夷歡仰臉,眼眶濕潤:“是啊,他那么好的人,真的很好。”
時間緊急,她安撫好曹副將,帶精銳到達至德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