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向江夷歡,這是害死章德太子的人之一。
江夷歡道:“崔相之所以害我父親,是因為我父親欲廢察舉制,妨礙了崔家的利益。他既已死,就把崔家抄了吧,所得之錢,用于秋闈。”
江千里義不容辭:“此事交由我。”
他率軍抄家,將相府的匾額摘下,其家產充公,崔氏雖盤根錯節多年,但說落敗也快。
京中世族無不心驚肉跳,好個平原王!頂級世族崔家,她說抄家就抄家。
數月后,秋闈舉辦。
書生們奔向走告:“今年主持科舉的,除了禮部侍郎,還有孫大人,江大人。”
孫峻臣雖是酷吏,但公正無私,而江千里是寒門貴子的代表。
他們對這場科舉寄予厚望,打算考中后,去抱孫峻臣或江千里的大腿,由他們引薦做官。
放榜日,眾人早早擠過去,榜剛貼上,忽然有人道:“衛少傅來了,都讓開!”
“他來做什么?眼下又沒太子,他哪門子的少傅?”
“你管得真寬,信不信他弄死你?”
衛昭下馬后,來到榜前,方才還嘴硬的人忙讓開。
他望向榜單,大聲念出來:第一名,蕭扶光!
圍觀之人傻眼,蕭扶光?蕭扶光是——
衛昭自豪的唏噓一陣兒,跑回東宮給江夷歡報喜。
舅公舅婆樂得見牙不見眼,整治一桌十分豐盛的飯菜,捧出自己釀的甜米酒,給她慶祝。
江夷歡笑道:“衛昭啊,你當年在榜上是第幾?”
衛昭神色古怪,“...我,我沒在榜上。”
“啊,你落榜了?”
衛昭:“...也不叫落榜吧?就是,就是——”
孫峻臣瞥他,“衛家嫡公子何須參加科舉?他由察舉制入仕。”
衛昭冷笑,“喲,孫叔叔,你不也由察舉制入仕?你就參加過科考?”
察舉制,是選拔官員的一種方法。
由高官推薦,被推薦人無需科考,就能直接做官,是勛遺世族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孫峻臣噎了噎,“.....我雖由察舉制入仕,但我并非無能之輩,我是做出政績后,一步步升上去的,我的才能還得到了章德太子賞識,他的眼光你信得過吧?”
衛昭輕咳,“那還用說?但我也是憑本事,我打下七州,自掌兵權,陛下為拉攏我,非讓我做太子少傅,我其實不是很想做。”
孫峻臣暗罵,小兒狂妄!
他得找補:“察舉制推薦的官員,也有真才實干,比如你我,還有喬少卿趙至潔。”
衛昭:“確實,咱們都不是繡花枕頭。”
兩人和解,互相敬酒。
江千里悶悶的,“你們的起點,是庶族子弟半輩子也到達不了的終點。”
朝廷選拔人才有兩種,一種就是察舉制,專供世族勛貴子弟。
另一種就是科舉考試,通過考試后,經五品以上官員引薦,才能入仕。
但參加科舉的多為庶族子弟,他們哪認識五品官?無人引薦只能干等,等三五年,十年八年都有。
所以科舉幾乎等同虛設,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見江千里情緒低落,江夷歡他挾菜,“哥哥,這些我會解決的。”
江千里感慨:“是啊,當年若非小小年紀的你,提議讓我刺殺衛昭,我也無法入陛下的眼,那些刺殺方法,咱們還討論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