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歡逗他:“朕說過,隨時接受你的審判,接受律法的審判。”她說是她當年替天行道之事。
喬寺卿擺手:“陛下莫要打趣微臣。”
他接任大理寺少卿后,江夷歡把她替天行道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犯案累累,觸目驚心,若陛下當年不殺他們,不知還有多少無辜者遭殃。
他當年曾對陛下大吼:“你以為你是誰?他們自有律法審判,輪不到你插手!”
如今想來,只覺諷刺。
施暴者施暴后,受害者卻不能受反抗,反抗就是錯,可若不反抗,將是無休無止的折磨,甚至喪命。
總不能對受害者說:“你們忍一忍,任由被打罵侮辱,等律法為你討回公道。”
這話多么不要臉。
事實就是——縱然律法昭昭如日月,也照不遍每個角落。
在江州數年,他沒少走訪民間查案,更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不禁為當年輕狂的自己感到羞愧,這簡直比衛昭輕狂時還要丟人。
卻聽江夷歡鄭重道:“朕愿律法昭昭如日月,照遍大地。朕不希望它淪為權貴的兇器,去刺傷朕的子民,此事需咱們共同努力,任重而道遠。”
喬寺卿眼眶酸漲,天子言笑晏晏的望著他。
她獨斷專行,卻也愛民如子,她有任性之舉,卻也懂得自我反省。
她繼承了章德太子所有的優點,卻也有圣武帝的強勢手腕。
是自己想象中的明君風范。
殿外走來一道人影,是衛昭。
他瞥向喬寺卿,“喬大人,你是不是又氣陛下了?”
喬寺卿冷笑,如果衛昭敢打自己,陛下肯定會攔下的,不怕不怕。
衛昭將梨黃色披風給江夷歡披上,“小呆子,你要記得,寧可氣死別人,也不能自己生悶氣。若你不忍心,我來動手。”
喬寺卿忍不住道:“你當陛下還是那個吳州鄉下來的小姑娘嗎?”
衛昭反問他:“陛下與從前,又有什么區別?”
喬寺卿噎了噎。
他懂了,不管鄉下挖野菜的江夷歡,還是金枝玉葉的蕭撫光,對衛昭來說沒有區別。
不因她貧窮卑微輕視她,也不因她位高,就與她疏離,陛下若有半點委屈,第一個沖上前的就是衛昭。
衛昭的愛意純粹熱烈,而陛下也懂得珍惜,她也樂意慣著衛昭。
衛昭小心牽起江夷歡的手,“咱們回寢宮吧,要和孩子聊天了。”
回到寢宮后,他并沒有與孩子聊天,而是解開江夷歡的衣服。
江夷歡忙道:“住手!你別亂來!”
“我不亂來,我辦法多的是,不能因為你懷了孕,就讓你減少快樂,你所有想要的,我都給你。”
江夷歡:“......”
床幔被放下,江夷歡聲音中帶著顫意,“衛昭,你就是想讓我腎虛!”
衛昭忙里偷閑,抬頭回道:“不不不,你不虛,虛的是我,我明天就讓朱弦去宣揚,就說我腎虛。”
江夷歡滿意了,雙手捂著嘴笑。
衛昭繼續,服侍她。
殿外,朱弦正與玄一打賭,“小玄,咱們來猜一猜,陛下腹中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