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宋夏的臉還是蒼白的,她醒了有一會兒了,只是眼皮很沉,睜不開眼睛,也發不出聲音。
然后,她就從這個救了她的女孩口中,聽到了藤松的名字。
滕松是她的導師,剽竊了她的論文。
這也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夏從病床上起身,便看到沙發上的阮莞。
年紀和她差不多大,一張鵝蛋臉上柳眉杏目,穿著一件淺藍的針織長裙,溫柔又漂亮。
此刻,她望向自己,那雙琉璃似的眸子睜大,眼周皙白柔軟的皮膚一點點泛著紅意,像是要哭了似的。
宋夏有些尷尬,摸了摸腦袋,掌心傳來了凹凸不平的手感。
啊,她的假發掉了。
“抱歉,我現在的樣子可能有點糟糕......為了攢醫藥費,我把頭發賣了。”宋夏解釋著。
下一秒,卻被阮莞一把抱住。
宋夏一滯。
感受到柔軟的擁抱,她心口微妙跳動著。
明明她們是第一次見面,卻仿佛認識了很久。
宋夏不善于安慰人,以為阮莞是因為滕博士的事情而難過,她道:“你放心,我比滕松厲害的,如果他能拯救你的公司,那我也可以。不過......”
她有些為難,“我生病了,需要預支一筆錢付手術費,不多的,5——”
“好!5000萬,加上股份,都給你!”
“?”
*
阮莞望著愣住的姐姐,破涕為笑。
她拿出手機,想給宋夏看媽媽的照片。
可手機屏幕剛一亮起,就聽到了視頻會議上響起了許慶山的聲音:
“時間到了,會議繼續。”
“莞莞,你決定好怎么做了嗎?”
“剛才我聽人說,你要找的那位滕松博士,已經答應效力于霍家了。霍家是行業龍頭,這個博士既然選擇霍家,就不可能再和我們合作了。”
阮莞重新打開了鏡頭和麥克風。
一掃方才的疲憊,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決定好了,我不會賣掉公司。”
聞言,許慶山欣慰點點頭。
阮莞和清宇是兄妹至親,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就算是之前有什么誤會,在涉及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問題前,也不值一提。
“好好好。”許慶山點頭,“我相信清宇這次回來,一定能讓阮氏走出困境。”
“不是的。”阮莞打斷。
“許爺爺,各位董事們,我不會保釋林清宇,也不會賣掉公司,但請各位放心,我找到了比滕松更厲害的人,就是這位宋夏女士——”
阮莞已經迫不及待,想和大家介紹姐姐了。
她手腕一轉,將鏡頭偏向了宋夏的方向。
但很快,阮莞意識到這不禮貌。
于是,在鏡頭剛剛掃到宋夏那一頭短發后,又迅速調整了回來。
會議室的投屏上,眾人看到一道一閃而過的身影。
短頭發,很瘦。
給人感覺像是一個男高中生。
“夠了!”一個胖董事拍桌而起,打斷了阮莞后續的話:
“阮莞,你以為管理公司是過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