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    護眼關燈

20 (第2頁)

20

每一個禮盒都附帶著一張卡片,上面是他精心書寫的、帶著卑微懇求的話語:

知愿,記得你以前提過這套筆......

許清霜,一點心意,請別嫌棄......

愿你們安好......

然而,這些承載著他執念的禮物,無一例外,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有時是宋知愿冷著臉親自拒收,更多時候,是許寒澈平靜地吩咐助理處理掉。

最后一次,裴燼野固執地將一個裝著某大師絕版畫冊的紅木禮盒堵在畫協門口,近乎哀求地看著許寒澈:幫知愿收下吧,我只是......想彌補自己的錯誤。

許寒澈停下腳步,清冷的眸光落在裴燼野身上,沒有憤怒,沒有鄙夷,只有一種深切的疲憊和疏離。

裴先生,你所謂的彌補,實際上只是滿足內心不安。實際上我們不需要你的任何彌補,過去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

他示意助理:扔出去。

裴燼野看著那象征著昂貴心意的盒子滾落塵埃,最后一絲體面也徹底碎裂。

那一刻,他終于清晰地看到,自己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場自取其辱的笑話。

就像,曾經的宋知愿一樣。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畫協門口,陽光刺眼,卻感覺渾身冰冷,心里的火被徹底澆熄,碾碎成灰。

裴燼野忽然消失了,再未在北城的藝術圈出現過。

時光無聲流淌。

兩年,足以讓宋知愿的阮夏之名從畫壇新星躍升為行業公認的大師。

她的作品在各大拍賣行創下天價,成為全球頂級藏家爭相追逐的瑰寶。

畫展的每一次開幕,都是藝術界的盛事。

這一天,新的海報再次覆蓋了畫展館的外墻。

海報的主角,卻并非某幅驚世畫作,而是一幅名為《盛裝的新郎》的油畫。

畫中男子穿著帥氣的西裝,幸福與安寧幾乎要溢出畫布。

海報下方,一行醒目的小字:【此畫,獻給即將成為我未婚夫的許寒澈。】

消息如旋風般席卷,粉絲和媒體潮水般涌向畫展,現場成了歡樂的海洋,處處洋溢著祝福的喧囂。

人們驚嘆于新展的畫作,更熱烈地議論著畫壇眷侶的佳話。

宋知愿含笑回應著各方祝福,目光掃過沸騰的人群,忽然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邊緣。

遠離熱鬧的角落里,站著一個戴著寬檐帽和口罩的男人,與喜慶格格不入。

他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仍然能看出,那是裴燼野。

宋知愿的眼神只是極短暫地停留了一瞬,便自然地移開,仿佛只是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她溫柔地在許寒澈耳邊低語了什么,引得他莞爾一笑。

角落里,裴燼野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涌上無盡的酸楚和刺痛。

那曾經只屬于他的溫柔,如今是別人的港灣。

他猛地低下頭,手指死死攥緊了衣角,直到指節泛白。

熱鬧持續到傍晚,人群漸漸散去,璀璨的燈光也變得柔和。

畫展只剩下裴燼野一人,靜靜地看著那幅《秋千》。

他輕輕地地嘆了口氣,似乎有什么沉重的東西,終于被放下。

隨后,他悄無聲息地走出了空寂的畫廊,身影融入華燈初上的城市夜色中。

(全文完)

『點此報錯』『加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