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滯,渾身一激。可再一眨眼,他的身影又頃刻間不見了蹤跡。沈知舟看出我的臉色變化,問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我嘴唇發顫,卻一字一句咬牙道:“我看到了,陳商述。”“你說什么?”沈知舟不可置信,立時警惕起來。他環顧四周,雨霧朦朧了視線,如今早已不見陳商述的身影。我也有些不敢置信,他竟敢如此明目張膽:“也許可能是我看錯了。”我攥緊了衣角,連自己也有些懷疑。“不,我相信你。”沈知舟望著我,肯定道:“你不會看錯的。”他看著我,隨即有些擔憂:“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他的首要目標一定是你。”他垂眸思忖著:“或者你最近不要回家了,就待在警局,那里是最安全的。”我明白他的擔憂,卻仍然搖了搖頭。“我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警局不出來。”我抬眼看向沈知舟,眼底閃過一抹狠絕。“他如果真的第一個要報復我,那我也正好是誘他上鉤最佳誘餌。”我緊攥著掌心,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永遠把他的命留在這里。”沈知舟喉結上下一滾,仍有些不贊同:“可是如果這樣做的話,你的安危誰也不能保證。”他避開我的目光,輕聲道:“我絕對不能讓你有事。”“否則,我以后都沒臉去見我哥。”提到沈行川,我周身的戾氣才終于消散些許,牽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他不會怪你的。”我偏頭望著那張照片,眸光微動:“如果我真的出了事,反而可以早點去見他。”沈知舟驀地攥住了我的手腕:“你在想什么?”“我哥絕對不會想讓你這么做的。”我笑了笑:“別這么緊張。”“我當然不會傻到去送死,就算要死,我也不要給他陪葬。”沈知舟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正了正警帽,眼中悲痛化為堅定:“等這邊結束,我就回去開始著手排查。”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再次囑咐道:“如果遇到危險千萬不要犯傻。”沈知舟站在靈前,鞠了三躬。再起身時已是雙目赤紅,他看著沈行川,話卻是對我說的。“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去賭,想想我哥,他只會希望你好好活著。”沈知舟的背影依舊筆挺,只有始終緊握的拳昭示著他此刻并不平靜的心情。他失去了這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了。我心底驀地一慟。想起沈行川為數不多曾和我提及的家事。他們的母親早逝,沈行川十歲的時候,父親便因公殉職,成為了一名烈士。自己都還是個孩子的沈行川拉扯著沈知舟一起長大。沈行川繼承了父親的警號,而沈知舟在不久后,也一同考入了警校。如今,沈行川也像他們的父親一樣,成為了一名烈士。沈知舟自此,便只剩下他一人獨行在這世間了。……而在三天后,市區內發生了一起殘忍的兇殺案。死者全身三十七處刀傷,面目全非,現場血跡飛濺。現場的法醫初步判斷道:“刀傷都不致命,致命是注射進他體內的大量新型針劑。”我和沈知舟聞言,頓時心弦一緊,眉心緊蹙。更令人心驚的是一面墻上,用血清晰地寫著一串數字:109617那正是沈行川的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