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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金潤知正埋頭幫我按摩腳。
他手法熟練,讓人很舒服,我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好像當年我離家出走遇到的那個男孩,當時生物學上的爸爸過分得讓我害怕,我趁他睡覺跑了出來。
卻被人販子老頭套上了車,我哭得絕望無比時,有個同行的長得像黑泥鰍的小男孩帶頭反抗。
混亂中,他拉著我跑,終于逃離了危險地,但我扭傷了腳,在警局等媽媽的過程,他幫我揉了一晚上的腳,手法也是這種。
而且,我記得,他耳后有一個鐵鉤的痕跡。
我腦中冒出一個想法,徑直撩開金潤知的衣領。
我捂住嘴巴,眼睛睜大。
終于認出來了真好。
金潤知溫柔的看著我。
我不確定反問∶你是小泥鰍
金潤知愣住,半晌輕笑著重復小泥鰍三字,是,我是小泥鰍,也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老公。
我不知道說什么,回以他一個懷抱。
結婚后的一年,我慢慢了解金潤知這個人,比如,他sharen如麻的惡棍之名是有意宣傳,因為他是國家特殊部隊成員,工作需要。
再比如,我以為自己每年生日收到的一百萬是媽媽生前準備的,其實是金潤知偷偷打的。
當年那些對我霸凌的人,突然來找我賠禮道歉,也是金潤知出手處理。
金潤知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守護了我很多年。
我抹去眼淚,翻身將金潤知壓在身下,親吻他。
老公,遇見你真好。
結婚五年,我們生了一對龍鳳胎。
我是惡女,金潤知是惡棍的名聲依舊在外,但沒人敢對我們的孩子多說什么。
阿姨先帶孩子們回家,金潤知騎著電車帶我去菜市場吸食一下人間煙火。
路過的一個小攤,攤主操著一口廣西桂柳話。
見到周青,我很意外,如果不是他掏出那枚顯眼的戒指空盒子,我絕對認不出他。
戒指,跟景司一起埋了。
原來,當年魏景司與魏瑩萱鬧得不可開交,二人雙雙住進醫(yī)院。
出院后,魏景司提出各自安好,互不打擾就打算下廣東,卻不知魏瑩萱偏執(zhí)不肯放手,借送行飯給魏景司下毒后zisha。
周青趕到時,魏景司強撐著一口氣,叮囑他將戒指與自己埋葬一起。
聽罷,我毫無波瀾。
周青說∶戒指其實是買給你的。
上柱香吧。
他指了指菜市場前面的那塊地,兩塊凹凸的墳包,是魏景司和魏瑩萱的墓地。
野草不生,凄涼荒蕪。
我將香火踩在腳下。
上你爹。
我挽著金潤知的胳膊,踏上回家的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