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秒,卻像是一個世紀那么久,電話那頭才傳來了回應。【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唯一的那點希望,也在此刻覆滅。捏著手機的手無力垂落。又有新的電話不斷打進來,那臺小小的手機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能讓她灰飛煙滅。她沒有關靜音,任由電話一直響,直至耗盡最后一絲電量。轟隆......閃電的光伴隨著巨雷的聲音,一下一下,綿延不絕。一夜的雷雨,從未停息。邱聲晚在床上蜷縮了一整晚,直至天亮,也未曾合眼。天色微亮,暴雨漸歇。邱聲晚揉了揉酸澀發干的眼。手背的冰涼與眼皮的滾燙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燒了。難怪喉嚨痛得厲害,渾身也沒有力氣。她想去找點藥吃,便拖著沉重的雙腿去了客廳,在醫藥箱里翻找藥物。門口處忽然傳來動靜。邱聲晚像是感應到什么,急忙扔下手里的東西,快速往門口沖了過去。她迫不及待的打開門,希冀的看向來人。“那個......這是你們的狗嗎?”物業保安有些緊張的指了指門口草坪上趴著的灰色小狗。淋了雨,濕噠噠的,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有黑漆漆的眼珠在轉動。保安解釋說,“我看它趴在這兒好一會兒了,就想問問是不是你家的狗,如果不是,我就把它處理掉。”小狗很微弱的嗚咽了一聲,眼睛暗得像這陰沉的天。邱聲晚動了憐憫之心,嗓音有些干澀的回應保安,“嗯,是我家的。”“那沒事了。”保安跟她頷了頷首后離開了。邱聲晚走出去,拖鞋踩在濕噠噠的草地上。一些草尖掛著的水滴打濕了她的腳踝,冰冰涼涼的。邱聲晚蹲下身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狗抱了起來。它很乖,也很小,一動不動的窩在她的臂彎里。不是什么品種狗,但很像小時候何織曾養過的一條小土狗。邱聲晚把它帶回了屋,找了毛巾擦拭干凈它身上的水,又給它吹干毛發。小狗全程都很乖巧,沒有掙扎,也沒有齜牙。邱聲晚從冰箱里找了一點雞肉,煮熟切碎加了湯泡給它吃。它大概是餓壞了,腦袋都快埋進盆里了。邱聲晚就蹲在它面前,輕輕的撫摸著小狗的頭。小狗吃飽后,就乖乖趴在她面前睡覺,全然信任。這讓邱聲晚有些難受。她......其實給不了它一個家的。她自己都沒有家。......中午邱聲晚用電腦登錄了學校的網站,一眼就看到首頁那條開除她學籍的公告。雖然早知道結果,可真看到那一刻,還是覺得渾身發冷,心底發涼。三年高中五年醫學院。八年的日夜堅持和努力,在這一刻全都化為泡影。她做不成醫生,無法拯救任何人。她連自己都拯救不了。或許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的命運。是她自己心有不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的救著自己,不向命運低頭。門鈴又響了。邱聲晚看向門口,沒有像之前那樣,急忙跑去開門。像是反應遲鈍,也像是在執意著什么。直至門鈴一聲接著一聲響起,她才有所反應,起身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