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過河拆橋,薄景暮肩膀已經濕透了,默默往后站了幾步。“能走嗎,我們還要逃出去。”傅晚晚腿有些軟,勉強站了起來,點了點頭。不算寬敞的地牢還連著三四個房間,漆黑的四周令人極難發覺什么異樣之處。傅晚晚伸出手搭在白熾燈的開關上,薄景暮卻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先別開燈。”她聞言動作一頓,竟是真的依言沒有開燈,而是微微偏過身子看著薄景暮拉下一旁墻面上的電閘。待四周在一聲脆響后徹底被黑暗吞沒時才道:“怎么了。”薄景暮摸出了自己的手機,拇指熟稔的劃過手機屏幕打開相機,將手機掃了一圈房間。他將屏幕中突然冒出的紅色小光點展示給傅晚晚:“針孔攝像頭,”他說,“不要開燈,臉會被錄下來。”又是針孔攝像頭,傅晚晚聽到這五個字就犯惡心。想起自己屋中的十八個針孔攝像頭。她略帶嘲諷意味,“薄先生對這些還真是懂。”知道傅晚晚還在鬧脾氣,薄景暮也不想再解釋什么。傅晚晚雖然在走進來的時候便覺察了不對勁,但卻沒料到這么個破地方還會安針孔攝像頭。不過這種低級的玩意一般不自帶麥克風,不用擔心聲音被錄進去,兩人可以隨意講話。傅晚晚說著摸黑推開了一堵門,四周卻忽的一亮,薄景暮已經將那錄著像的玩意扣下來又重新拉開電閘了。他將那黑色塊狀物斷了電遞給傅晚晚,“這個攝像頭是全新的。”“我們可能都要回不去了,先謝謝你來救我。”傅晚晚已經知道了哪里不對勁,這個地方是他們的老巢,針孔攝像頭不可能最近才安,但又為什么的新的呢。她在哭時便聽到了外邊不遠處有腳步聲,只怕是那些人早就知道薄景暮來了,臨時安的攝像頭。薄景暮沒說話,他注意到背對著自己的傅晚晚忽然動作一頓,非常突兀的換了個話題,“薄景暮,如果剛才我沒有叫住你,你真的會把他們打死,對么。”他喉結滑動了兩下,回復道:“是。”“為什么?”傅晚晚問。“因為他們讓你不高興了。”薄景暮答。傅晚晚轉過身看他,這時才真正正視薄景暮身上的矛盾性。他平時的清傲和淡然很難將他和那些視人命為籌碼的家伙們相提并論,但方才這人眼神中閃爍著的冷淡殺意。實實在在的告訴傅晚晚養尊處優的他身上也長著從鮮血淋漓中掙扎出來的反骨。但是她察覺不到薄景暮對自己的感情,以及奮不顧身的保護,究竟是不是在為了五年前的事情而贖罪。她有些意味不明的繼續詢問道:“所以只要我想,什么你都會去做,”她伸手覆上薄景暮的面頰,“即使我要你為我去死,你也會奮不顧身,是么?”這次,薄景暮回答的毫不猶豫。他說,是。為了她,更為了她懷胎九月生下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