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去，發現是魏司墨。
像是靈魂出竅一般，她盯著門口的身影，仿佛都不是她自己說的話，聲音輕的她自己都聽不真：“司墨……”
霎時間，魏司墨覺得自己連血管都在發疼。
原本打算要給闖入自己書房的人一個不聽話懲罰的心思全部在此刻被拋諸腦后，他大步沖上前，雙手緊緊扣住臉色蒼白的女孩兒的手臂，聲音顫抖的問：“婧曉，是你對嗎？你都想起來了？”
只有婧曉會這么叫他。
而他，已經很久不曾聽過了。
失去記憶的婧曉滿心都是沈佑程，怎么會這么叫他呢？
狂喜淹沒心口，他將女孩兒反復的看來看去，手指顫抖的握著她，像在看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
女孩兒似乎極為疲憊，眼皮垂著，聽見這話慢慢抬眸瞧他，眼里的霧氣讓他幾乎看不出那眼中氤氳著的究竟是愛還是恨。
鐘婧曉聽到自己低低的“嗯”了一聲。
可實際上她的腦中依舊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來。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叫他。
若非剛才腦中閃過的片段有魏司墨的臉，她真的會覺得那是自己在某年某月看過的一部零碎的電影，此時凌亂的回想在腦中。
她有些懊惱，為什么這個男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似乎要想起一切的那一刻喚醒她。
或許她真的和這個男人有什么淵源吧。
鐘婧曉如此想著。
可看著男人欣喜若狂的欲要吻上她，她又忙偏過頭去。
她不愿意。
本以為男人會一如既往的強硬的扭過她的頭來逼著她和他接吻。
可這次沒有。
她疑惑的看去，是男人受傷的眸子。
他抖著唇捧住她的臉：“你還在恨我……婧曉，我們重新開始，是我的錯，我會彌補，彌補我們的過去……”
“你，你不要這么看著我。”鐘婧曉心虛的將目光移開，卻看到了電腦上自己為主角的視頻，猛地臉色蒼白起來。
她深呼吸口氣，猜測著真正的鐘婧曉會是什么語氣，指著屏幕上的視頻道：“你要彌補我，就把這個刪了。”
末了，她生怕魏司墨不允，又補充道：“求你。”
看著那堪稱是有些拙劣的演技，魏司墨盯著她很久，到底沒有戳穿。
聽著那句熟悉的懇求，他忍不住逐漸紅了眼。
他們糾纏了這么多年。
他又怎么會把十八歲的鐘婧曉和二十三歲的鐘婧曉弄混呢。
二十三歲的她，在他面前，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么卑微，那么低三下四，那么……不值一提。
鐘婧曉心慌的不行，就在她以為魏司墨要把她的偽裝拆穿的時候，她看到男人動了動手指，將視頻永久刪除。
魏司墨看著女孩兒暗暗長舒一口氣的模樣，將頭抵上她的額頭低聲呢喃：“放心，沒有備份，全部刪除了，以后我們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她就是她，他不會認錯。
十八歲的鐘婧曉也好，二十三歲的鐘婧曉也罷。
不管她有沒有想起從前的記憶，他們都會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會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