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這才意識到,陸聞聲想必聽見了商扶硯叫我瀾瀾。
若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是不會如此稱呼的。
車內的低氣壓讓我幾乎窒息。
陸聞聲不帶溫度地提問,像是架在我脖子上的一把尖刀,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我強迫自己的大腦急速運作,盡量將這三年的感情一筆帶過。
其實,我只是和他談過一陣子戀愛,也沒什么特別的。
聽完我的坦白,陸聞聲的握方向盤的力道更緊了一分。
你和他談了多久他有沒有傷過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和我說
觸及我的痛處,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否定。
沒,沒有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挺好的。
說出這些違心的話,我的表面雖不起波瀾,可內心一直犯惡心。
此時的我已經做好準備,在余下的人生里將這份過往深藏于心。
只要不被陸聞聲提起,它就是一個從未發生過的事實。
通過后視鏡,我看清陸聞聲的神色已然沒有方才那么嚴肅。
那就好。
聽瀾,你不必緊張,我和爸媽都不會干涉你的選擇,但我們都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他松了口氣,這才踩下油門。
有關商扶硯的話題已經結束,但遺留下的尷尬卻在車廂里久久不散。
上次庭審過后,我的生活雖因商扶硯掀起了一些風浪,但很快歸于平靜。
可在我看不見的角落,卻迎來了一場悄無聲息的風暴。
那日庭審后,商扶硯選擇停下手中有關集團的一切事務,留在了羊城。
為了與我多見幾面,他不惜花重金買下了陸家隔壁的別墅。
只是他沒有等到我,卻在一個雨天撞見了陸聞聲。
正面相逢的那一晚,陸聞聲結束了律所的工作。
透過車窗,他隱隱約約地望見隔壁一直沒賣出去的別墅亮起了燈。
他望見別墅門前停著輛有市無價的絕版賓利,車牌赫然掛著【北A
8888】。
明眼人都知道,這車輛的主人必然非富即貴。
陸聞聲從事律政行業多年,對此有極度的敏銳。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下意識地將這輛車與商扶硯聯系在一起。
從那天開始,他便有意留心著這棟別墅,并且向我隱瞞了一切。
直到情人節那天的雨夜,商扶硯現身在別墅門前,手中捧著一大捧玫瑰花。
陸聞聲毫不猶豫地走下車,徑直走到商扶硯面前。
陸先生,好久不見啊。
商扶硯換上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對陸聞聲的問候帶著諷刺的語氣。
而陸聞聲并沒有將他的狐假虎威放在眼里。
他的眼神充盈著殺意,即使透過金絲眼鏡也未減分毫。
喲,商先生的生意什么時候拓展到羊城了據我所知,貴司的資金鏈早就出問題了吧作為商氏集團現任的總裁,我覺得你應該回北城處理分內的事務才是當務之急吧。
商扶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玫瑰花,根本不把陸聞聲的暗諷放在眼里。
陸先生,感情你也算是我的大舅哥,沒必要對妹夫這么惡語相向吧
提起我名字的那一刻,陸聞聲的眉頭驀然一蹙:
你和聽瀾已經分手了,你若是再騷擾她,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死死盯著商扶硯的眼,只覺得心中燒起無盡的嫉恨。
就是面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占據了我整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