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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尸體被剁成七八塊,拋在了后山的野狗嶺里。
卻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黑白無常來牽我的魂,我飄飄蕩蕩,很多時候都被迫鎖在景煜身邊。
沒想到我死之后,反而可以和他和平共處。
景煜不再提起我,像徹底遺忘了我這人。
他勤政愛民,經常去軍營,我便也被迫地跟去,可是那日,我見到了小魚。
她被折磨得瘋了,瘋瘋癲癲地沖出營帳,指著景煜的鼻子叫罵。
昏君!chusheng!你比chusheng還不如!還我公主,把公主的皮毛和內丹還給她!
獸兵沖過來將她摁在地上,要杖殺她。
我急得直掉眼淚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魚梗著脖子,我不怕死,你殺了我便是,可憐我的公主,將自己的皮毛和內丹給了你,你卻這般待她,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景煜瞳孔震動,攔下獸兵的殺刀。
你說誰的皮毛和內丹
小魚吐出一口血沫,眼底的恨意直燎出來。
那是三年前,戰火剛起,我在深宮內得知景煜重傷不知所蹤,急得出宮去尋他。
我在冰天雪地里找到重傷瀕死的景煜,那時他只剩胸前最后一絲熱氣。
不得已,我剜出赤狐內丹救回他一條命,又脫下皮毛為他御寒。
再后來,我被逼回宮中,讓黃鸝鳥單獨留下照顧。
沒想到再相見時,竟是決裂。
這絕無可能。景煜依舊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他返回宮中,徑直去了冰湖。
騰蛇族懼寒,景煜身上一直裹著厚厚的披肩。可此刻,他顫著手解開,寒風襲面,卻絲毫感覺不到冷。
他又脫去長靴,中衣,赤腳踩上冰湖。
我遠遠望著那道高大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伺候景煜的獸臣急了,拿著披肩上去,陛下,天寒傷身!
寒
我笑了。
赤狐的獸皮可低于冰川的嚴寒,區區冰湖,算得了什么。
景煜面無表情,猛地一拳砸出個冰窟窿,在旁人驚懼的目光中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旁人驚慌失措,我卻知他在驗證什么。
赤狐族內丹,天生能在水下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