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河濕地的冰霧濃稠如膏,九臺青銅冰鑒在霧中若隱若現,鼎身鑄刻的
“玄冥控水”
圖騰正噴吐著萬年玄冰之氣。此乃慎思堂耗十年光陰鑿取的猛犸象凍土核心,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陰寒之氣凝結成刃,所過之處,百年樟子松的樹心皆結出菱形冰晶
——
此乃未來實驗室
“滅糧病毒”
的硅基酶結晶,能將五谷根莖化作琉璃狀碎末。
林羽團隊卻在長白山火山口的巖穴中調配古法:取《天工開物》記載的
“硝石制冰方”,以芒硝(玄明粉)、松木炭粉混合鄂溫克族秘藏的
“火絨菌”
孢子,埋入火山灰中培育。“硝性主散,菌脈承之。”
他指著陶皿中金黃透亮的菌絲,其細胞壁上密布氣孔,正是《天工開物》“硝石遇水而散”
的活態演繹
——
這些被稱為
“硝火菌”
的造物,竟能在極寒中吸納冷氣,將之化為膨脹的木氣。
以樺樹皮裹住菌團,用馴鹿筋繩扎成
“木幫炸山包”
的形狀
——
此乃東北木幫開山破石的古法,今以菌絲為藥,樺皮為甲。當。當樂聲抵達冰核熔爐,太陰核心表面竟浮現出鄂溫克族
“山雀銜種”
的圖騰,絕對零度的球體出現裂痕,漏出的寒毒被菌絲轉化為五彩光暈,反照在長白山的巖壁上,竟顯影出河姆渡遺址的稻穗紋與紅山文化的玉龍紋,恰似萬年農耕文明對硅基霸權的溫柔解構。
慎思堂首領望著天頂的極光圖騰,手中的硅基酶試管突然迸裂
——
那些曾被視為
“未來科技”
的菱形結晶,此刻竟在空氣中凝結成鄂溫克族雪屋的微雕,每片雪磚都刻著《周易》“復卦”
的卦象:“反復其道,七日來復”。他終于明白,自己窮盡半生追逐的低溫霸權,在
“冰魂歸土,菌脈重生”
的古老智慧面前,不過是妄圖凍結時光的徒勞。
當極光漸黯,東北黑土地上的硅基酶殘片已化作春泥,滋養著新萌發的冰火菇。這些在絕對零度中綻放的生命,其菌蓋表面的紋路竟與極光圖騰完全一致
——
那不是現代基因工程的產物,而是七千年前良渚先民
“觀象授時”、三千年前鄂溫克族
“馴鹿導航”、百年前木幫
“放山采參”
的共同遺產,在液氮風暴中完成的文明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