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柳州出發,坐在開往桂林的綠皮火車上,車窗外的山漸漸不再高峻威嚴,而變得清秀婉約,宛如少女含羞輕抬的下頜。
火車鉆過隧道、滑過田埂、穿過石灰巖的洞天福地,一路仿佛在走入一幅徐徐展開的國畫長卷。而這幅畫有個名字,千百年來一直未變——桂林。
這一站,我為山水而來,為畫境而來,為“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的詩意而來。
但我也知道,一座城市,不會只有風景。
一、漓江之眼:水墨初章的山水的轉調
我離開桂林的前一晚,住在臨江的一家民宿。推窗即是漓江,遠山朦朧,竹影婆娑。
夜半,有絲雨敲窗,我起身在燈下寫下本章最后一頁。
我想起我來這里前,有人說:“桂林美得太明信片,不值得久留。”
但我卻覺得不然。
正因為它“明信片”,它才像是一封來自大地深處的信,一封不管你愿不愿意讀,總在那里等你拆開的信。它是全中國都知曉的美,但它仍靜靜守著自己的山,自己的水,自己的慢。
我寫下:
“桂林,是地球交響曲中國篇章的畫卷小結,是我在壯魂與工業之后,做出的抒情轉調。它不以勢強,不以聲大,卻以靜水流深,以一筆一山水,在我心中刻下不可磨滅的章節。”
我抬頭,窗外雨已停,月光映入水面,流動得像柔軟的音符。
“下一站,海口。
從山水走入海風,開啟一章熱帶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