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云看了看安心怡懷里的嬰兒，又望向她。
“小夫妻啊，忍忍就過去了，離婚了對孩子影響多大啊，孩子這么小，不能沒爹，你們倆好好溝通，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多為孩子想想，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安心怡抱著孩子的手微微收緊。
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決絕：“媽，我不是來求您同意的，今天來只是告訴您一聲。”
趙如云猛的站起身，肚子撞翻了茶幾上的果盤。
蘋果滾了一地。
“你瘋了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尖利的手指戳向安心怡懷里的嬰兒。
“帶著這么個拖油瓶，你要去哪里？難不成你還想回娘家住？”
安心怡突然笑了。
“您放心，我就算睡橋洞，也不會回來礙您的眼。”
趙如云緩緩坐下，枯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隆起的小腹。
聲音低啞：“媽不是不讓你回來住，你看媽這肚子，都四個多月了，我整宿整宿睡不好，實在沒精力顧得上你。”
她抬眼看安心怡，眼角的皺紋里積著疲憊，“不是媽心硬，是媽這身子骨撐不住了，你弟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安家的香火也就斷了，心怡啊，媽對不住你，但這時候真顧不上了。”
安心怡緩緩站起身，懷里的寶寶似乎感受到母親的情緒，不安地扭動著小身子。
她平靜的看著母親，聲音輕卻堅定：“媽，您放心，我有工作，有工資，能自己租房子住，我先走了。”
趙如云聽到工資二字，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她急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安心怡身邊，臉上堆起笑容：“心怡啊，你也知道，你爸整天泡在賭場，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你看...能不能借媽點錢應(yīng)應(yīng)急？”
安心怡低頭看著母親粗糙的手，突然覺得無比諷刺。
她想起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姐姐安若初，在自己最困難時借她錢，給她買奶粉，買家用。
而自己的親媽，卻只想著扒自己的皮。
“對不起，媽，我的工資要買奶粉、交房租，還要貼補家用，實在沒有多余的錢了。”
趙如云臉色一僵，隨即訕訕的擺手。
“媽知道你不容易，媽就是隨口一問，快回去吧，紹鵬那孩子就是脾氣急了點，好好過日子。”
安心怡沒再說話，抱著孩子轉(zhuǎn)身離開。
身后卻傳來趙如云的嘀咕：“養(yǎng)女兒有什么用，還是兒子好。”
安心怡聽著一陣悲涼。
傍晚～
市中心醫(yī)院人滿為患。
白卿鶴坐在診室里，鋼筆在處方箋上無沙沙寫著。
消毒水的氣味里，他想起安若初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
還有和她在床上抵死纏綿的瘋狂。
他瞥了眼墻上的日歷，喉結(jié)不自覺的滾動。
后天就能再見到她了，想到她說過喜歡被按在落地窗前上藥的樣子，口罩下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醫(yī)生？”
女患者第五次呼喚終于把他拉回現(xiàn)實。
這位穿著時髦的姑娘已經(jīng)托著腮看了他好幾分鐘。
眼底滿是花癡的光亮。
“帥哥醫(yī)生，你戴口罩都這么好看，摘了口罩不得迷死個人呀？”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試探，“那個…你有女朋友了嗎？”
白卿鶴意識到自己正身處診室，連忙收斂心神：“你說什么？”
姑娘湊近幾分，“我說，你長得這么帥，有女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