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不認識這個電話號碼，看格式不像私人的。
“你是穆秀錦的孫女蘇輕輕嗎？”
公事公辦的口吻。
我心一緊，涌起強烈不詳的預感，“是，怎么了？”
“你奶奶在家倒了，突發心梗，目前在急救中，趕緊回來吧。”
我驟然捏緊了手機，全身溫度降至冰點，急切問道：“奶奶她沒事吧？”
對方嘆了一口氣，“你快回來吧。”
我忙不迭下了車，跟裴謙說道：“老板，我不回家了，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裴謙下車緊攥住我的手，臉色冷峻，“你奶奶？她出事了？”
我點頭，手有點抖，眼淚如豆般斷線流出來，“我現在得趕緊回去。”
“等一下。”
裴謙依舊緊緊抓著我的手，我甩了一下，沒甩開，“等不了，我現在就要去機場。”
“轉院手續，讓你奶奶轉來海城，這里醫療設備比較先進。”裴謙道。
相比于我，他冷靜得令人發指，長眉緊擰，攥我的力氣也死大，“你先冷靜，不要去長川。飛機轉院過來比較快。”
“轉院過來比較快？”
“嗯。”裴謙點頭，低頭給誰撥了個電話，是吩咐在長川的阿澤處理轉院的事了。
長川離海城不算太遠，乘飛機很快就會到。
我只好狠狠耐下心，讓自己冷靜，但手指還是止不住顫抖。
裴謙就握住我的手，包在他寬大的手心里，然后把我拉回車里，又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現在怎么辦？”我對車里的裴謙說道。
我知道這種情況下裴謙處理得肯定比我更快更好，我也不想逞強說什么自己來不要老板幫忙了，現在只要盡能及的最大力氣，把奶奶從病危中救出來就好。
其它什么都不要想。
“去海城最高醫院。”裴謙道，他捏緊了我的手，輕聲道：“你放心，不會出事的。”
我點點頭，只能相信，必須相信。
兩個小時后，奶奶進了海城醫院的急救室，我守在急救室外面，對里面的情況迷茫且呆望。
我想到了三年前自己在病房前的樣子。
那個時候，奶奶被叔母娘家人推搡出星脈大樓，腦出血，病了很久。醫藥費對于被封鎖生活費又沒有經濟來源的我來說，更是天價。
奶奶那個時候身體還算健朗。
可是現在呢？腦出血的后遺癥已經把奶奶的身體給拖垮了。
她還能撐住嗎？
我不知道。
我無從知道。
我也不敢知道。
我的手指在抖，身體的所有熱量在流逝，就像三年前一樣。
裴謙坐在我旁邊，握住了我的手，很熱，好像堵住了那個逝去熱量的漩渦。
他用另一只手抹掉了我睫毛上的淚花，仍是很平靜，但這種穩定的情緒在現在給了我主心骨一樣的力量。我也握住他的手，汲取熱量。
“你放心吧，你奶奶的病，海城醫院內有目前世界上最高水平的醫療機械，而且李言清那家伙馬上就從M國趕回來了。”
“他雖然人不怎么樣，但可以相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