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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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我爸將我弟領了回來。
他頭上纏滿紗布，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著倒是安靜很多。
我媽負責在臥室里我爸處理傷口、貼膏藥。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跟天賜計較什么！他還是個孩子，又不懂事！
我爸瞪了一眼我媽，罵道：
孩子狗屁孩子，他今天恨不得把他老子打死！
就是平時你這個當媽的太慣著他了！非得打服了才老實。他下次要再這樣，老子直接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治治。不都說是超雄嗎
老子讓他再也雄不起來！
聲音極大，像是故意說出來威懾我弟的。
但我弟沒說話，只是窩在沙發上面緩緩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明天爸媽就會讓梅姨說的人來帶走我，我必須得撐到他們來救我。我弟就是一個極佳的突破口。
我將飯端到他的面前，討好地笑著：
弟弟，吃飯了！
弟弟喜怒無常，上來就陰惻惻地問我：
彭喚楠，你笑個屁！
是不是也在笑老子打架打輸了
他捏得兩根筷子吱吱作響。我毫不懷疑，但凡我說一句是字，這兩根筷子就會瞬間插到我的眼睛里。
哪能啊！唉，我盼著你打贏呢。
你沒聽到爸說嗎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前天晚上都聽到了，說是明天早上就會來人。說是老家的親戚，實際上把我們都騙到精神病院去，賣錢花！
你打不過爸，更別說明天早上那幫人了！
我弟立馬揪著我頭發，反駁道：
胡說，誰說打不過！
是他拿著錘子偷襲老子！一對一，誰怕他！
我忍著痛，繼續一點點勾著我弟的情緒上頭：
行吧，你別到時候畏畏縮縮地不敢動手！真去了精神病院，別說玩電腦了，連吃飯都沒得吃。誰讓你打不過他的！
我弟摔了碗，朝我怒吼道：
打得過！老子打得過！
你再多說一句，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我立馬點頭如搗蒜，埋著頭收拾地上的碎碗殘渣。
而屋內的我爸聽到動靜，喊道：
彭天賜，干什么！
要死啊你，又想吃錘子了是不是！
我弟黑著臉，不敢回應。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又盛了一碗飯過去。趁他吃飯的時候，將廚房里的菜刀磨得反光。
他盯著我手里的菜刀，把飯扒得更狠了。
清晨，天剛蒙蒙亮，門就被人敲得震天響。
幾個外地人往沙發上一坐，媽轉過身泡好了茶，我爸睡眼惺忪地窩著。還沒等那幾個人外地開口要看看我這個貨。
我弟舉著菜刀就朝我爸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