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殘陽如血,我靜靜地站在墓園里,注視著那一張照片。
兒子的長相繼承了我和陸時君的所有優點,哪怕才五歲,也俊秀可愛。
只是他才五歲,就這樣永遠地安眠在了地下。
曉曇。
爸爸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別難過,他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而已。
你媽媽會很喜歡他的。
我忍住淚,點了點頭。
給媽媽和兒子掃完墓,我們慢慢在墓園里散著步。
爸爸沉默了一下,突然說:
......沈憶柔的判決今天已經下來了,故意sharen罪,死刑。
曉曇,你恨她嗎
我搖了搖頭。
那......陸時君......
爸爸。
我攬住他的手,撒嬌耍賴地轉移話題:
我出國進修的簽證今天辦下來了,下周我就要出國了,你不能跟我聊些輕松開心的事情嗎
爸爸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繼承你媽媽的作曲事業,當初我們相遇的時候,她就是在那邊讀書。
這次你過去進修,正好可以住當年她住過的公寓。
......
暮色里,我的目光掠過墓園的青青松柏,思緒陡然飄遠。
我知道,陸時君在判決書下來之后便zisha了。
他說,有了這個結果,他終于有臉去見我。
要是他走得太晚,就追不上我了。
所有的財產,他都贈給了爸爸,因為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和我還有關系的人了。
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他與我的骨灰幾乎形影不離,常常抱著骨灰盒說話。
我沒有告訴他我活下來了,因為對于我來說,我確實真真切切地、死過了一次。
我被他灌下了啞藥。
我被他送上手術臺,取走了腎臟,送去焚燒爐焚燒。
如果不是爸爸在醫院有朋友,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悄悄偷天換日,我現在就真的是一捧骨灰了。
與陸時君相愛過的白曉曇,已經死了。
晚風里傳來遙遠的鐘聲,我闔上眼,一滴淚輕輕劃過我的臉龐。
我沒有哭。
我只是......被沙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