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他根本不是沈家的血肉
房中只剩沈鹿寧和沈玄鶴兩人。
她無神地靠坐在軟墊上，一言不發，也不打算理會他。
沈玄鶴挨著她坐下。
可他肩膀剛碰到她，沈鹿寧就像被瘟神碰到一般，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換了一個離他十萬八千里遠的地方坐下。
“你究竟想如何？”他跟著過來，“若我沒阻止你，你真打算殺了寧如？她和寧弈是寧家最后的血脈，母親不可能放過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事，你是一件也沒做到。”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選擇繼續沉默。
沈玄鶴繼續道：“我還沒教過你，這把刀你倒是用得挺順手，不是說不會么？你嘴里到底有沒有實話？”
她仍是不說，頭別過一邊。
沈玄鶴對她的耐心已是最大限度，大步走到她面前，硬是將她的臉扭回來。
“說話，你啞巴了？”
先前她一直低垂著頭，隔著距離，沈玄鶴沒看清她的眼睛，眼下兩人只隔著一拳的距離，他才發現她的雙眼又紅又腫。
像是哭過一夜留下的痕跡。
“委屈？”他抬起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角，“哭成這樣，我欺負你了？去幽州一個月，我忍了這么久，不過是親了你一下，你就哭成這樣？”
想起昨晚的事，沈鹿寧恨恨開口：“與這件事無關！”
“那是因為什么？因為我沒告訴你為何傷這么重，還是沒和你說黑衣人是誰？你真想知道，我現在就同你說......”
“夠了！我不想知道！”
沈鹿寧出聲打斷他，杏眸瞪起，因眼中殘留的紅色還未褪，竟無端生出一種美人動氣的風情來。
美得動人心魄。
沈玄鶴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聲音隨心底的惻隱而變柔了幾分：“怪我護著寧如？”
她冷笑：“三少爺說笑了，你護著表小姐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以什么身份去怪你？三少爺與其在我這兒多費口舌，不如好好準備明日的慶功宴吧！”
沈玄鶴不解：“什么慶功宴？誰與你說我要辦慶功宴？”
“自然是你的心上人說的，明日侯府大擺宴席，不是三少爺的慶功宴還能是什么？”
聞言，沈玄鶴眸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落寞。
“不是為我，宴席是為慶祝寧弈。今日放榜，寧弈高中一甲進士，父親母親專為他而設宴，并非什么慶功宴，以后也不會有慶功宴。”
沈鹿寧頗為驚詫。
他遠赴幽州剿匪，雖身負重傷而歸，但也是大獲全勝，還捉拿胡衡方，斬斷京中權貴與山匪勾結的這條線，可謂是立下大功。
寧弈考上一甲進士是值得慶賀，可這兩件事是同等的榮耀，侯爺和殷氏怎能厚此薄彼？
仔細想想，這般不公平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沈玄鶴從小到大似乎都是這樣過來的。
真有如此偏心的爹娘么？
可沈玄鶴也是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又為侯府付出了這么多，稱得上是掏心掏肺，既有功勞又有苦勞，有哪個親生爹娘忍心不疼不愛？
除非——
他根本不是沈家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