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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風很大。
我將麻繩吊在旁邊的梨花樹上,準備陪孩子一起上路。
他們那么小,路上一定會害怕的。
剛把頭套進去,卻落入一個布滿酒氣的懷抱里。
沈昭雪,你欠孤的還沒還完,憑什么尋死
是算準了孤今晚會來找你,故意做戲給孤看
我連忙跪在了地上。
奴不配。
冰冷的風灌進我的胸腔,凍得我身上的傷口開裂,不斷地流著鮮血,滴在了他干凈的鞋面。
謝雁西嫌惡地抬腳將鞋在我的身上抹了抹。
真臟。
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支撐不住。
一雙有力的大手托住我的身體,身上被裹上一層厚厚的棉被。
我神志不清,沙啞著嗓子:謝雁西,讓我去陪孩子吧。
迷迷糊糊的,我聽到他好像發(fā)了狠,一直在大喊著讓我不準死。
等到我轉醒,才發(fā)現(xiàn)關我的狗籠被抬進了帝后的寢殿。
面前是謝雁西陰晴不定的臉。
太醫(yī)說,你又有孕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撫上冰涼的小腹。
可他卻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捏著我的臉往我嘴里灌。
你難道又想故技重施,企圖靠孩子拴住孤嗎
孤告訴你,你的父親激進讒言,害得孤的母妃一尸兩命,死狀凄慘,你根本不配生下孤的孩子!
極苦的湯藥入腹,不出半刻我的小腹就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我大口喘
息著,滿頭的汗打濕了被褥。
身下一股股鮮血涌出,謝雁西紋絲不動地坐在原地,皺著眉頭看我劇烈掙扎。
我突然開始摸著肚子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干了。
謝雁西看著我,眼底全是冷漠,和洶涌的恨意。
我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袍。
我知道你最恨觀相,我今日夜觀天象,卜了一卦。
我馬上就要去陪孩子了。
他眼神復雜地盯著我,嘴角扯起了冷笑。
又開始玩你父親那套
孤說過,恨這些。
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覺手腳越來越冷,似乎渾身的血都要流干。
我放棄掙扎的瞬間,外面下人來報:
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謝雁西的手指一僵,臉上欣喜抑制不住。
孤現(xiàn)在就去看月兒!
把這個狗奴丟出去,記住,給她的傷用最好的藥,別讓她死了。
那些宮人只是隨口答應,根本不會管我的死活。
我身上沾滿了孩子的鮮血,或許是因為孩子太疼了,連著我的心也一起在疼。
柳如月有孕,我以為謝雁西會短暫地忘了我。
可我剛剛因為失血昏迷五天,他就把我拽起來,讓我去伺候柳如月。
他太知道,孩子是捅向我最鋒利的刀。
我甚至連孩子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柳如月短短幾天就被將養(yǎng)得珠圓玉潤。
她拉過我的手,笑得輕柔:姐姐來得正好,本宮剛剛還在跟陛下說,不知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姐姐如此會算卦,不如幫本宮好好瞧瞧
我恭順地搭上她的脈搏,是個女兒。
剛要開口,柳如月便突然臉色蒼白地捂著胸口,手指著我,說我動用術法想要害死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