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淵局促不安地握了握拳,清醒后的每一秒,他都在無盡地愧疚和自責中煎熬。
他甚至寧愿自己已經暴動死去了。
可對于蘇七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自己,自己卻淪陷了理智,做出了傷害她的事情,凜淵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自己。
他現在甚至不敢去面對蘇七淺的眼神。
她一定厭惡自己極了。
見到自己就會嘔吐,因為他是一個卑鄙又無恥、恩將仇報的男人。
凜淵在門口遠遠望了一眼客廳里和兩只小狗玩得不亦樂乎的清麗背影,隨后垂下頭,默默地離開了。
和向導建立深度鏈接后的哨兵,會對自己的向導產生更加深厚的依賴反應。
不僅是生理,還有心理。
凜淵每離開她一步,心臟就不受控制地難受一分。
因為痛苦放大了他的感受。
直到所有人都回家了,蘇七淺掃了眾人一眼,疑惑地問道;
“不是說凜淵醒了嗎?怎么還沒回來?”
眾人將目光放在奉命陪護凜淵的涼昭身上,涼昭頂著五道質問的目光,撓了撓后腦勺:
“我和他明明一起回來的啊,難道他沒有進家門?”
蘇七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后從飯桌上離開了。
“寶寶,帶我去找凜淵。”
蘇七淺一邊在腦子里呼叫系統,一邊麻利地往自己身上套上外套。
寒梟追了過來,“你去哪兒?”
蘇七淺直接推開了擋路的寒梟,“你們在家等我。”
寒梟還想說什么,只見黑嶼給了他一個眼神,隨后他極不情愿地側過了身子。
直到蘇七淺離開了別墅,寒梟才不服氣地說道;
“明明是那頭蠢蛇自己要離家出走的,還要淺淺去找他,他是皇帝嗎?”
黑嶼沉著臉,依舊保持著理智。
“她去找自己的專屬哨兵,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寒梟。”
一句話攻擊到了寒梟內心最薄弱的地方。
寒梟氣得把手里的餐具捏了個粉碎。
黑嶼對其余四人掃過一個眼神,“去兩個人跟著她,別出意外。”
夏季的夜晚溫度會低上許多,蘇七淺裹緊了外套,按照系統的指引,往凜淵所在的方向尋去。
風夾雜著白日黏膩的溫度,吹在臉上有些沉悶。
系統提示,凜淵好像一直待在某個地方,沒有動了。
蘇七淺心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加快了趕路的腳步,一直往外走。
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月色都已經悄悄爬上了張牙舞爪的枯樹枝頭。
她爬上一座彎彎曲曲的陡峭山峰,又穿過一片片幽深寂靜的樹林。
凜淵安靜地坐在這一處高聳的懸崖邊。
夜晚,連鳥也縮進了溫暖的巢穴。
無情地嘲笑他。
怎么一個人流浪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