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臣聞言,俊逸的臉上頓時浮現幾分尷尬,隨即又好風度地笑笑:“是在下唐突。”
作為冀川城主的嫡子,從小到大很少有人會有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以至于一時之間他有種下不來臺的惱怒,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也許這位斷袖公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來歷,遂接著道:“凌公子可知鳳家馬場位于何處?”
夜紅綾道:“穆國西南冀川城。”
“那公子可知,冀川城城主是誰?”
“不知。”
司空臣微微一笑:“冀川城城主是家父,在下乃是城主嫡子司空臣。”
這句話落音之際,綾墨眸心迅速劃過一抹嘲弄寒芒。
城主嫡子司空臣?
且不說他們早已知道他的身份,就他這般上來連情況還沒搞清楚就迫不及待亮出身份的耐性,似乎并沒有繼承到他父親一半的城府。
“是嗎?”夜紅綾語氣平靜,“原來是城主家的公子。”
司空臣眼神微瞇,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不動聲色地沉默片刻,淡道:“鳳家馬場在家父的管轄范圍之內。”
這個時代里商人的地位并不算低下,但在各國權貴官員面前,依然是低上一等,就如平民遇上當官的,怎么都不可能硬抗。
商場無國界,各國通商,商人門庭相互往來,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兒。鳳家產業遍布各地,可不管身在哪一國,都要遵守當國當地的律法,按照各國律法繳稅。
鳳家馬場和鹽鐵生意在冀川城,自然就要遵守冀川城的律令,受到城主的管轄,一旦惹了城主不滿,連上奏天聽都不需要,城主就有直接的處置權。
況且冀川城天高皇帝遠,城主司空炎又是個不太好惹的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馬場和鹽鐵本就是個敏感且利潤極大的生意,一旦跟某些事情扯上關系,后果往往會不堪設想。
生意人心思都深沉,往往聽一言而知其意,夜紅綾自然也不該例外。
“風家主并非穆國臣民。”夜紅綾語氣淡漠,“所以就算牽扯上密謀造反的罪名,應該也是由東齊皇帝來處置。區區一個冀川城城主,似乎并沒有這么大的權力。”
司空臣聞言,詭異地沉默片刻:“......凌公子說得有道理。”
若商人世家的家主能被別國官員隨意處理,大概也就沒人敢去別國經商了,官員想要sharen,隨即擬個罪名都能殺,這樣還有什么安全可言?
然而,“可方才凌公子已經說了,鳳家馬場和鹽鐵都歸你所有......不知凌公子是哪國人?”
“我是哪國人,你以后自會知道。”夜紅綾波瀾不驚地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冀川城城主無權處置鳳家家主,也同樣無權對我動用私權,所以司空公子不用以身份嚇唬我。”
花園里空氣很好,清香彌散,微風輕拂。
可司空臣的心情卻一點也好不起來。
深深吸了口氣,他強自壓下心頭情緒,淡淡一笑:“凌公子說笑了,在下并沒有嚇唬你的意思,只是擔心凌公子不懂冀川的律法,也不懂馬場的經營之道,為免以后生出無謂的麻煩和波折,才好意提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