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兵符。
容修眷戀地摩挲著兵符上清晰的紋路,仿佛還能看到她馳騁在戰場上清冷颯爽的身姿,那淡漠絕艷的眉眼,那寒峭孤傲的氣度。
五指緩緩收緊,攥著兵符,容修沉冷開口:“大教習認識我?”
小廝搖頭:“不認識。但大教習說,能在這個時候揮兵殺入寒府,并不顧皇上的封條,強行闖入公主府的人,定然不可能是公主的敵人,并且擁有為公主報仇的膽魄和本事,大教習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
容修聞言,不由看向這個年輕的小廝:“你是大教習的人?”
小廝此時似乎已經放下了害怕,聞言,點了點頭。
“你給我說說她的事情......”容修抬頭望著遙遠天際,語氣低沉而寡淡,帶著絲壓抑的情感,“護國公主的情況,你給我仔細說說。”
小廝沉默了片刻:“公主是個好人,可惜,好人不長命。”
好人?
容修抿唇,在他的觀念認知里,倒從未想過她是不是個好人。
這世上的人千百種,又豈能用單純的好壞來定義?
可他知道,那個女子是與眾不同的,她比世間任何女子都更特別,看似冷漠卻有血性,又如一朵高嶺之花,讓人難以親近。
哪怕是那些自詡為頂天立地的男子,也沒幾個能及得上她。
她孤傲到不屑于陰謀算計,可她卻不知道,她不算計別人,暗中卻有不知道多少人正在想方設法地算計她......
“公主殿下跟寒家二公子相愛,征戰沙場也是為了他,只是皇上一直忌憚著公主手里的兵權,沒同意賜婚。”小廝低頭,聲音里難免有些遺憾和惋惜,“只是誰也沒想到,被公主殿下一心一意喜歡著的寒二公子,卻親手殺了她。”
而更為重要的是,皇上隨之而來的圣旨直接讓寒玉錦刺殺公主的行為有了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護國公主被冠上謀反罪名,整座公主府一夜之間盡數被誅殺。
噩耗來得太突然,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大教習得知此事時,一切已然無法挽救。
容修捏緊了手里的兵符,胸腔里傳來一陣陣熟悉的鈍痛。
寒玉錦。
此時此刻,容修突然想破口罵她一頓,你的腦子是有多蠢,才喜歡上這么一個虛情假意,陰險惡毒的小人
孤傲如你,怎么就栽在了這么一個人身上?
然而......
活在這個世上的人,就算如何聰明絕頂,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蠢?
他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喜歡一個人閉口不言,卻在籌謀著什么霸業,直等到人都沒了才悔恨,可有什么用?
皇圖霸業,母儀天下,如何的顯貴榮耀,不還是抵不過黃土一杯?
徒留無盡的悔恨和沉痛。
“大教習是什么人?”容修開口,“他為什么要幫夜紅綾?”
小廝低頭:“大教習說,公子若要問起,小人可以告訴您,他是公主殿下母妃的故人。”
容修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舉步往外走去。
寒府盡滅,尸橫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