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fā)現(xiàn)所謂的淡漠寡言都是假的,這位南圣儲君殿下說起話來還真是葷素不忌,更是把能屈能伸的精髓發(fā)揮到了極致。
她沒興趣跟他貧嘴,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綾墨抿唇,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似乎感受到了這位性情清冷的姑娘此時無言以對的心情,雖心知這是觸犯了御影衛(wèi)的規(guī)矩,但作為男寵來說,他心里還是為此感到一絲竊喜。
無言以對,其實就是意味著一種縱容,否則以她的脾氣還當真治不了一個御影衛(wèi)?
然而......
竊喜之后,綾墨心頭忍不住又生出一絲惆悵。
也許她的縱容更多應(yīng)該是來自于前世的事情,親眼經(jīng)歷了那場夢境之后,心境肯定跟之前有些不一樣。可如果這種縱容只是源于他曾經(jīng)所做的一切,那么他倒是希望她不要縱容,因為不想給她增加不必要的心里負擔。
綾墨尾隨上前,低聲開口:“主人之前說,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嗯?”夜紅綾有些意外,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怎么?”
“夢境都是假的,不足以相信。”綾墨道,“主人不要把夢境中看到的事情帶入到現(xiàn)實。屬下若是有讓主人不高興的地方,主人可隨意責罰,就如以前在穆國公主府時一樣。”
夜紅綾聞言,當真有些詫異了,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看他:“綾墨?”
“是,主人。”
“你是不是欠虐?”
“......不是。”
“本宮不會把感動當成負擔。”她語氣淡淡,透著波瀾不驚的平穩(wěn),“雖然夢境中發(fā)生的事情的確讓本宮有所觸動,但最大的作用也只是消除了本宮對你真實身份的疑慮,而并沒有感動到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地步。”
綾墨沒說話。
“所以你不用自作主張地給自己加戲。”夜紅綾唇角微挑,弧度清冷,“你的言行舉止在本宮可接受的底線之上,便不用擔心本宮是不是源于感動才容忍——本宮的原則里,從沒有‘容忍’這兩字。”
縱容是縱容,代表的是對這個人所作所為的放縱。
而容忍則多了幾分忍耐,代表了被動的忍讓。
目前來說她對綾墨的行為尚且沒到忍耐的地步,只是在可接受的底線上,放縱著他稍稍越矩的行為——可事實上,越矩也只是針對御影衛(wèi)這個身份而言。
倘若是作為一個付出那么大代價,只為獲得感情上圓滿的男人來說,他的所作所為更是在情理之中,并沒有多少值得指責的地方。
因為截止到目前為止,他尚未做過任何一件違背她意愿的事情。
想到這里,夜紅綾不免又失神了片刻。
她最近很容易惆悵,心腸似乎也軟了許多。
每每想到這個人所做的事情,便會覺得,原來他竟是這么好的一個人,好到近乎找不到缺點......
“主人?”綾墨見她怔忡,眉頭微蹙,目光里浮現(xiàn)些許擔憂。
夜紅綾回過神,甩開心頭悵然,轉(zhuǎn)身往外走去:“走吧,出去看看鳳家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我們這兩天就離開這里,把鳳家馬場和鹽鐵的事情盡快落實下來,然后就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