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沒應(yīng),淡淡反問:“三皇兄和邊關(guān)戰(zhàn)事,父皇打算如何處置?”
景帝道:“朕還是想讓你領(lǐng)兵去,給予金國一個迎頭痛擊。”
至于夜蕭肅......
邊關(guān)有了可替代的主將,自然是把夜蕭肅押回來問罪。
夜紅綾聞言,沉默地低頭啜了口茶,一時沒有回應(yīng)。
“怎么?”景帝眉頭微皺,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不愿意?”
夜紅綾不答反問:“父皇沒有考慮過讓陸衍之出戰(zhàn)?”
景帝臉色微變,隨即淡淡道:“他前些日子遇到了刺殺,傷及肺腑,只怕無法出戰(zhàn)。”
“兒臣有句話,說出來可能會讓父皇不悅。”夜紅綾抬眸,神色平靜,“但事關(guān)穆國社稷存亡,兒臣依然想說。”
景帝眸色微深:“你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陸衍之文武雙全,擅謀略,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將,放著不用太可惜。”夜紅綾說完,瞥見景帝冷下來的表情,不疾不徐的開口,“就算兒臣即刻領(lǐng)兵去邊關(guān),不代表穆國可以就此高枕無憂。”
話音落下,勤政殿里空氣一靜。
景帝聽出她這句話之下還有其他意思,不由道:“什么意思?”
“三皇兄跟東齊小皇帝暗中來往,除了他自己有野心之外,難保東齊對穆國就沒有什么想法。”夜紅綾道,“而且前些日子南圣昭告天下,跟東齊公主聯(lián)姻。這個消息代表著什么,父皇不妨往深了去想。天下雖尚未有大動,父皇也該未雨綢繆才是。”
景帝聞言,頓時一震。
夜紅綾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瞬間澆了他一個透心涼,腦子也猛然清醒了些。
是啊,南圣跟東齊聯(lián)姻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如果南圣或者東齊其中一國有野心,那么穆國便將同時面對兩個國家強敵。
剛才他還在惆悵偌大一個穆國沒有可用之將,可事實上,穆國根本不是無將可用,而是他不放心用。
陸衍之承襲了他父親的王爵和兵權(quán),景帝是想讓他就此沉寂下去,直到承襲完三代,直接淹沒在帝京遍地的權(quán)貴之中,再也不被人想起來。
可夜紅綾的話卻讓景帝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國家的強大需要強悍的兵馬,更需要運籌帷幄能征善戰(zhàn)的主帥,僅靠哪一個人根本行不通——比如此番夜紅綾離開帝京,景帝面對戰(zhàn)場變數(shù),立即就因無計可施而焦頭爛額。
可若是多一個選擇呢?
景帝心思沉沉,一時沒有說話。
“家國社稷的安穩(wěn)需要強悍的武將。”夜紅綾語氣清冷,卻透著一種置身事外的理智和漠然,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并未摻雜任何私人情緒,“即便是在和平時候,也不能懈怠對軍隊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