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之人的眼神都有些復雜。
“梅大人可是當朝內閣大臣,聽說跟梅夫人恩愛有加,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誰知道呢。”一個穿著水綠色綢衫的年輕男子語氣淡淡,事不關己的語氣,“人心復雜,善于偽裝,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不代表就真的是個正人君子?!?/p>
話音剛落,梅玄嶺轉頭,眼神森冷地盯著他:“善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善祺挑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又沒指名道姓說你父親就是這樣的人,你激動什么?”
“善祺。”楚瑜眉頭微擰,不太贊同地開口,“不要添亂?!?/p>
添亂?
善祺撇撇嘴,這個時候不添亂留待何時?
別忘了,梅大人除了是皇上信任的內閣重臣之外,還是御山書院里德高望重的山長,深得皇上倚重信任,若此事為真,他一世英名盡毀不說,梅家定將落入狼狽境地。
梅大人跟發妻恩愛,即便是府中庶子梅玄瑾,也是因為梅夫人當年嫁進梅府時三年未有所出,才讓自己身邊貼身的丫頭送給丈夫做通房,后來有了梅玄瑾之后,那丫鬟提了妾室,之后梅夫人也很快有了身孕。
外人都說梅夫人心善,所以才這么快得了麟兒。
梅大人夫妻二十年如一日相敬如賓,一直是外人津津樂道的勛貴之家,門風教養都無可挑剔,加上梅大人又是肖淑妃的親表兄,沾了點皇親國戚的關系,門庭自然更顯貴。
然而身為教書育人的書院山長,萬千讀書學子敬仰的師尊長輩,若其行不端,其身不正,又如何還有資格做書院山長?
一旦他的職務不保,對于宣王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若能讓廷王的人接任這個位置......
梅玄嶺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也堅決不信,視線落到甘塵臉上,語氣陰冷而無情:“若是敢血口噴人,你就給我等著!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你一個小小的妓子擔當不起!”
說罷,憤怒地轉身拂袖而去。
“玄嶺!”肖云夏下意識地就要追上去,甘塵不疾不徐地擋在他面前,“肖公子別急著走?!?/p>
肖云夏眼神幽冷:“甘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备蕢m走近了些,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梅大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沒資格再做萬千學子的師長,理該換個更合適的人,你說是嗎?”
肖云夏臉色一變。
“今天是甘某生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央求公主殿下為我辦了這次生辰宴。”甘塵淺笑,清澈眼底流轉的風華惑人,看在肖云夏眼中卻如毒蛇的信子,讓人肌骨生寒,“你究竟是誰的人?”
甘塵挑唇:“你猜?!?/p>
菊園里死一般的靜寂維持了良久。
肖云夏目光冷冷地盯著甘塵,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衣服連著皮肉一層層剝開,看看他究竟是何方妖孽。
甘塵卻閑適地轉頭,優雅地舉杯朝眾人示意:“各位不必因此而影響了心情,本公子敬諸位一杯,多謝各位今天給甘某帶來的賀禮。”
眾人表情各異,尷尬而又有些心悸地端起酒盞,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