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隨手刪了短信,抬起頭看向對面的任先。
他手上的傷還在流血,滴在了地板上。
甘斕不自覺地攥緊手機,冷硬地對他說:“別站在我面前煩我了,有話就說,我一秒都不想看見你?!?/p>
“明天回老宅參加家宴?!比蜗壬钗艘豢跉?,“爺爺的意思?!?/p>
甘斕嗤笑,“好,我知道了。”
任先:“小滿,對不起。”
“別啊,受不起?!备蕯虜[擺手,“哥沒什么對不起我的,是我不要臉非要勾引你,像我這種人正常人都會遠離的,嫂子跟你比較般配,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爺爺為什么找你回家,你都猜到了吧?”任先聲音嘶啞,“盛家不是好歸宿,你嫁進去,只會受更多委屈,再等等我,我的位置穩(wěn)定了,就——”
“就怎么樣,把我養(yǎng)著當你一個人的玩物?”甘斕打斷了他,“哥,算了吧,我已經不是十七歲了,別跟我畫餅了?!?/p>
“做人不要又當又立,當初是你選了任家,你如果對我狠到底,我倒敬你是條漢子,現在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真虛偽?!?/p>
“我有男人,別站在我男人的位置替我操心了。”甘斕指了指門的方向,“麻煩哥告訴爺爺,明天家宴我會回去,消息送到,你可以走了。”
甘斕再次轉過身面對落地窗。
她透過玻璃的反光,看到了任先緩緩轉身離開。
他的身影和腳步聲一點點遠去,最后伴隨著一道關門聲,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
門關上的一瞬,甘斕失重一般坐在了地上,頭靠著玻璃,用力砸了兩下。
還不夠。
她抬起手來狠狠地拍著自己的臉。
廢物。
時至今日,還是會因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產生情緒波動。
犯賤。
已經被放棄過無數次了,依然不長記性。
甘斕閉上眼睛,耳邊回蕩著任先剛剛的話,最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年少無知的她,對這種話深信不疑。
他說會保護她,會一直陪著她,她就信了。
如今過了這么多年,任先還是用同樣的措辭來騙她——他連騙她都懶得花心思改變話術。
還不如她對梁晉燕用心呢。
好歹,她一直在絞盡腦汁變換著花樣哄梁晉燕。
說到梁晉燕,甘斕又想起了那條短信。
應付男人真累。
等解決完這些事情,她就帶甘綦出國。
希望她們的生命里都不要再有男人這種東西。
——
酒會結束是九點鐘。
甘斕說要去醫(yī)院陪甘綦,盛執(zhí)焰便將她送到了醫(yī)院。
車停在醫(yī)院大門口,盛執(zhí)焰往外看了一眼,“我跟你一塊兒上去看看你姐吧?!?/p>
“改天吧?!备蕯探庵踩珟дf,“她已經睡了,你去會打擾到她。”
“也是。”盛執(zhí)焰點點頭,“那你也早點兒休息,改天我?guī)ФY物過來看她。”
“嗯,好?!备蕯坛?zhí)焰揮揮手,“你開車小心,到家了微信我一下哦。”
盛執(zhí)焰挑眉:“就這?”
甘斕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張開手臂去抱了他一下,她余光瞥見了斜前方的車,低頭在盛執(zhí)焰臉上親了一下,“晚安,阿焰。”
甘斕下了車,站在醫(yī)院門口目送盛執(zhí)焰的那輛瑪莎拉蒂消失不見,這才轉身。
她剛轉身,就被卡宴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