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燕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程應錦看他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他想的還真是鄒澤譯說的那樣。
雖然聽起來有些故意端著吊人胃口,但想想他以前的經歷也好理解。
總得來點兒時間“考驗”一下甘斕。
程應錦長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只能暫且認了,接手這門苦差事。
“挺好的,就該這樣。”鄒澤譯有理有據地分析著,“人都賤,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給她制造點兒困難她才知道把你當成寶。”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程應錦看了鄒澤譯一眼,評價:“你真是理論上的巨人。”
分析起來別人的事兒頭頭是道,字字珠璣,到自己身上就忽然卡殼了似的。
“我行動上也不差。”鄒澤譯說,“多的是女人為我神魂顛倒,你別太嫉妒。”
程應錦笑笑,口吻淡淡的:“沒有最想要的那個,約等于沒有。”
鄒澤譯的臉色又是一沉,“你TM沒完了是吧?不提她會死?”
程應錦無辜地聳肩:“我好像沒有提吧,是你自己先代入了。”
鄒澤譯:“......”
難得看到他被說到啞口無言,梁晉燕都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
笑完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這么放松地笑過了。
是那種從心理到生理上的徹底松弛。
——
梁晉燕離開后不久,甘斕就睡過去了。
這段時間她每天平均睡眠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人都快累垮了。
這晚上睡了六個多小時,但睡眠質量不怎么高,一直在做夢。
夢里都是這些年經歷過的事情——先是甘鈺雯去世,接著是被接回任家,再然后是甘綦流產、精神失常,最后是外婆去世。
這場夢幾乎將她這些年里所有的負面事情都回放了一遍,每個細節都在吸食她的能量。
醒來的時候,甘斕渾身酸痛,完全沒有那種緩過來的感覺。
甘斕坐在床上揉了一會兒脖子和肩膀,拿起手機的時候,看見了十幾分鐘前,程應錦發來的微信。
程應錦:【你洗漱好了嗎,方便的時候我回去,需要帶早飯的話說一聲。】
甘斕打了個哈欠:【幫我帶一杯美式吧,干糧隨便。】
回完程應錦的消息,甘斕就放下手機去洗漱了。
照鏡子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眼下的一片烏青,還有紅腫的雙眼,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甘斕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清醒了不少。
剛洗漱好出來,正好程應錦也回來了。
兩人在門口碰了面,程應錦將手里的袋子遞給她:“美式和貝果三明治。”
“謝了。”甘斕接過來,隨口問他:“你昨晚住哪里?”
程應錦:“重新開了一間房。”
甘斕“哦”了一聲,在沙發前坐下來,從袋子里拿出美式喝了幾口提神醒腦。
喝完之后,她捏著咖啡杯對程應錦說:“昨天晚上梁晉燕來過——你給他的房卡?”
程應錦就在等甘斕聊這個話題——他主動開口容易暴露。
“你沒睡著?”程應錦順勢問她。
甘斕搖搖頭。
程應錦見狀,不得不再次感慨甘斕的演技,連裝睡都這么熟練。
“對了,”甘斕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有沒有問你我失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