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算了?”葉棲棠搶先開口,原本臉上和善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什么都算了啊。以前這樣,現在也是……小叔,您還真夠偏心的。”
從她進門到現在,對著卲濯池都是一口一個“小叔”,叫得越親近越是顯得他們生疏。
葉棲棠大概是站累了,于是讓譚時御扶著她坐下來。
安淺立刻沖到了卲濯池的面前,“濯池,我真的不是故意讓木木受傷的。我還要照顧木木,我不能沒有眼睛的!”
“你不能沒有眼睛,我就得繼續瞎著?木木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這個時候?”葉棲棠冷笑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小叔,這件事你會處理好的吧。我先走了。”
葉棲棠撂下話,轉身往門口走去。
剛出病房,里面就傳來了安淺的嚎啕哭聲。
今天這出戲倒是把譚時御看爽了。
他下意識看向葉棲棠,瞧著她臉上沒什么過多的表情,不免有些好奇,“你懷疑那個女人借小家伙給你下套?”
譚時御都能看出來的把戲,卲濯池自然也可以。
葉棲棠停了下來,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是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復雜。
本來她都有機會可以看見了,沒想到安淺這個女人為了讓她不好過,連小孩子都要利用。
真夠歹毒的。
如果卲濯池是為了安淺奪走眼角膜的,她大可以理直氣壯地去鬧一場。
但為了孩子,她又怎么狠得下心去跟一個孩子計較。
但安淺這么歹毒,她不可能就這么饒了她的!
“所以,你真的打算要她的眼角膜?”譚時御越來越好奇葉棲棠還會做些什么。
他甚至覺得從前好像一點都不了解她。
“為什么不要?她自己都說要把眼睛給我,我干嘛拒絕她的好意?”
譚時御戲謔,“可我沒看出來她是心甘情愿要給你的。”
“那我就讓她心甘情愿。”葉棲棠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扭頭面對譚時御,“你繼續幫我找合適的眼角膜。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動手術恢復。”
看著葉棲棠這張純潔又邪惡的小臉,忍俊不禁,“棠棠,我發現我好像越來越不了解你。”
“你本來就不了解我。”葉棲棠與他保持距離,往自己的病房走。
譚時御跟在身后,“棠棠,等你好了,咱們是不是……”
葉棲棠腳下一頓,提醒他,“我跟江頌年還沒離婚。”
譚時御勾唇一笑,倒是把這一茬兒給忘了。
江頌年啊……就跟塊狗皮膏藥一樣,怎么都甩不掉。
譚時御回過神,繼續腆著厚臉皮跟了上去,“棠棠,我甘心為愛當三,所以你別拒絕我。我知道你心里還不可能原諒我,我可以等的。”
“那你等吧。”葉棲棠不主動,不拒絕,不反感,心安理得接受譚時御給與她的一切。
誰讓譚時御背叛她在先的。
她這人本就睚眥必報,除非不到時候。
“棠棠,我會繼續給你找合適的眼角膜,你只管好好休息。”
“好。不過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打發走譚時御,葉棲棠總算能松口氣。
只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真的看不見,心里難免有些失落。
她生性好強,對待感情執著單一,眼睛里更是揉不得一丁點的沙子。
今天卲濯池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叛她者,永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