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上戰場立功的機會,去神勇軍還是去別的什么地方,都不重要,顧長松如是想著,神色淡定。
在蔣丞眼里,顧長松的沉默震耳欲聾,他在這里待不下去了,連忙說道:
“長松兄弟,你先沐浴休息,等過兩日再去神勇軍報到也不遲,軍中有我熟悉的人,待我去替你打點一二,保證神勇軍內不會有人刁難你?!?/p>
“不用。”顧長松話沒說完,蔣丞就匆匆離開,背影像極了是落荒而逃,都沒等到顧長松說話。
只是蔣丞并不知道,他前腳剛從顧長松落榻的客棧出來,后腳,他在神勇軍內所謂的熟人,也就是神勇軍主將熊睿,正看完嵐王叫人送來的密旨。
當知道蔣丞提著酒菜來找自己敘舊,是為了給顧長松疏通關系之后,就下意識給顧長松打上了關系戶的標簽。
他老熊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關系戶,嵐王密旨叫他好好‘照顧’顧長松,剛開始他還不曉得是好的照顧,還是壞的照顧,現在蔣丞又來了。
并且希望他以后在神勇軍中,能多提攜顧長松,那種危險賣命的任務,能讓別人上,就別安排給顧長松了,可把熊睿氣得夠嗆。
自然而然也討厭起了素未謀面的顧長松。
“老蔣,你的意思,我老熊明白了!”熊睿捏了捏拳,陰惻惻的,口不對心道:“之后我一定好好‘照顧照顧’這位長松兄弟,絕不浪費了他的將帥之才!”
顧長松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嗎?
危險的,要命的任務都交給別人?
呵!蔣丞這些王爺近衛,沒上過戰場,沒和倭寇、內賊拼過命,也跟著染上那種權貴的習性,忘記自己習武的初心了。
不管顧長松是什么權貴子弟來戰場鍍金,只要進了神勇軍營,就得聽他熊睿辦事,若敢違背軍令,軍法處置,殺無赦!
蔣丞幾杯下肚,哪還看得動熊睿眼底的情緒,還以為自己真幫到顧長松了、
他笑呵呵地‘賄賂’著熊睿,“不讓你白照拂,知道你老熊喜歡美酒,我那還有兩壇,改天,改天全給你送來,嗝——”
熊睿皮笑肉不笑的附和著,差人把蔣丞送回了嵐王府。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顧長松去神勇軍報到這天,他和一些楚州子弟同行,背著包袱去了山里,已經做好了接受磨礪的準備。
“新兵全體都有!立即集合!拖泥帶水者,不留!”
顧長松和數百新兵剛入營,耳邊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戰鼓聲,這些從小生活在楚州的人都知道神勇軍是什么地方。
因為和戰場接壤,軍營的規矩他們是耳濡目染著長大的,所以鼓聲一起,他們立刻有條不紊的集結排隊。
顧長松照葫蘆畫瓢排好,但他身形實在高大,一顆英俊的頭顱在神勇軍這些‘青黃不接’的新兵小秧苗里,顯得格外突出,像是一個巨人。
一晚上都在聽蔣丞賄賂的熊睿立馬注意到了他,騎著戰馬踱步而來。
熊睿銅鈴似的眼睛滿滿不善,指著顧長松喝道:“你,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