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瑾瑜說什么就是什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跟藺老太太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格外強調胡二強有多過分,不止一次仗著藺家的旗號欺壓百姓。
尤其是,他居然能夠調動官兵去幫他砸攤子,這其中要是沒有貓膩,誰信?
藺老太太一聽到這話,臉色就徹底不好看了,她想都沒想,直接叫人去找胡氏過來。
“瑾瑜,這次你做對了事情,咱們藺家的名聲絕對不能被人這樣辱沒,但是接下來的事兒就是大人來處理的,你忙一天,該回去休息了。”
藺老太太不想讓胡氏在孩子面前沒臉,所以先支開藺瑾瑜。
藺瑾瑜有些不依不饒,“祖母,我就想在這里看看母親怎么說,不行嗎,要是她做的壞事,我以后都不和她好了。”
“回去。”藺老太太不由分說,她可不希望瑾瑜和胡氏離心,要是護士能就此知錯,她尚可讓孩子在她手里撫養,如若不行,她就只剩下藺家主母這空殼子。
胡氏聽到老太太身邊婆子的話,立馬將桌上和角落里抄寫好的佛經搬上,“正好,母親不叫我過去,我也要過去的,之前她老人家交代的佛經都已經抄寫好哩。”
“夫人請吧,別讓老太太等急了。”婆子的臉色淡淡的,讓胡氏拿捏不準老太太這次叫她過去,是好是壞。
胡氏是個會來事的,拔下頭上一根赤金釵子插在了婆子的發髻上,“秀媽媽您是老太太身邊的心腹,頭上這未免太素凈了。”
“我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要什么花團錦簇,這赤金釵子夫人還是自己留著妝點自個,早日討得大人歡心吧。”婆子不動聲色把赤金釵子還了回去。
很快就到了藺老太太的院子,胡氏打探不出消息,只能一路賠笑臉,可剛把抄寫好的佛經放下,頭頂就傳來藺老太太不疾不徐的聲音。
“胡氏,你跪下。”
“娘,您這是……”
“跪下!別讓我說第三遍!”
藺老太太出嫁前可是家中掌權的嫡女,家里一干庶子庶女,還有作妖的小妾,在她手里被治得服服帖帖,哪怕現在,還以外嫁女的身份,把著娘家的權呢。
其氣勢和手段,又怎么可能是胡氏能夠抵抗的,身子一軟,情不自禁就跪下了。
“娘,我,我又做錯什么了,這些佛經每一個字我都未曾假手于人,您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就讓我跪了呢?”
胡氏委屈至極。
藺老太太也不打算跟她明說,就坐在首座上陪著,“你既不知自己錯在何處,那就跪著吧,跪到想明白了再起來。大冷日的,我老太婆以身作則,陪著你在這挨冷受凍。秀兒,把火爐滅了。”
“老夫人,這使不得啊,您身子骨受不得寒!”秀婆子古井無波的臉上有了著急,上了年紀的人可不比年輕人,便是一場風寒都有可能要人性命的。
藺老太太沉下臉,“滅了!”
沒辦法,秀婆子只好照著老太太的話去做,滅了火爐,室內一瞬間溫度好像下降了許多,凍得人瑟瑟發抖,卻讓胡氏更加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