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感覺。
滑膩黏稠，像有什么東西在窺探內心，惡心至極。
周逸凡說得委婉，但在阮寒煙聽來極其刺耳，跟直接質問她和周煜璟什么關系沒有任何區別。
周煜璟不咸不淡掃他一眼：“那是你的問題。”
周逸凡神色空白一瞬，很快，嘴角又重新勾起弧度：“大哥說的在理，我對寒煙應該更細心一些，不過——”
“大哥怎么就那么關心寒煙呢？”
那一個個字如同螞蟻，啃噬著血肉鉆進神經，阮寒煙指尖不自覺繃直，咬住下唇的軟肉。
蘇瑤也看了過來，眉頭微微蹙起。
周逸凡拋出的問題猶如一個巨大的漩渦，稍不留神便會卷入其中粉身碎骨。
阮寒煙只能維持表面的鎮定，心臟咚咚直跳。
周逸凡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將矛頭一轉，對準她：“寒煙，你也覺得大哥挺關心你的，對吧？”
這次，他刻意在‘關心’二字上加了重音。
阮寒煙眼觀鼻鼻觀心道：“大哥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關照我。”
“是么？”周逸凡微微歪頭，若有所思，“真的只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阮寒煙不再回應。
這男人用連續追問的方式咄咄逼人，套話的目的不要太明顯。
“你想說什么？”周煜璟倏然側眸，視線直逼周逸凡，“我幫你們兩口子解決矛盾，你不僅不感謝我，還要倒打一耙？”
周逸凡明顯愣了愣，立刻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
“你剛才口口聲聲說我為了維系你們夫妻倆的關系特意查明真相。”周煜璟輕哂，“然后呢？我現在算幫了白眼狼？”
白眼狼同志心頭一慌，本來想好的措辭全亂成了一鍋粥。
他太過心急了！
想著套話，卻忘了現在處于‘有求于人’的狀態。
“大哥誤會了，是我表達不當。”周逸凡牽強解釋，“我說的‘關心’，著重指你關心我們夫妻的感情，這回要不是你出面主持公道，這事兒恐怕難以收場。”
“早知如此，當初干什么去了？”周煜璟反問。
周逸凡愕然：“大哥……”
“罪魁禍首方才已經審了，你覺得她為什么會誣陷弟妹？”周煜璟看著他，目光冷峻，“如果你不去招惹她，會惹出這么大的麻煩？”
周逸凡結結實實理虧，臉漲成豬肝色。
見親兒子受氣，蘇瑤立馬為其伸張正義：“周煜璟，你什么意思啊？我們逸凡怎么了？男女關系講究你情我愿，逸凡又沒強迫那個女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蘇姨，您兒子在外怎么風流我不過問，但——”周煜璟目光微斂，壓低的聲音透出幾分肅殺，“若是波及到周家的風評，我定不會客氣。”
渾然天成的壓迫感如一張網，將所有的不服和掙扎都絞殺其中。
周逸凡和蘇瑤皆面色鐵青，不再出聲。
阮寒煙見狀，莫名覺得好笑，這對雙標母子原來也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心頭正樂著，卻覺有人在看自己。
她抬眸一瞥，就見周煜璟正睨著她，眼里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