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拎著渾身是血的男人,遁地去了參天大樹之下。
為了以防萬一,她抹去了在此停留的所有痕跡。
祁宴舟呼喊的聲音還在繼續。
“阿棠!”
嗓子已經喊啞了,透著顯而易見的著急。
葉初棠將骨哨塞進男人手里,命令道:“將馬蜂召回來,蟄你自己。”
男人將骨哨放在唇邊。
沒有牙齒的他,艱難地吹奏著。
鮮血很快就染紅了骨哨,猶如地府的呼喚。
很快黑壓壓一片的馬蜂飛來。
她伸手在男人的身上尋找,卻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在馬蜂抵達時,葉初棠大聲喊道:“阿舟,我在這里。”
喊完,她將男人的血抹了點在自己身上。
然后朝祁宴舟的方向跑去。
祁宴舟聽到葉初棠的聲音后,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松懈。
他將輕功用到極致,很快就和葉初棠會合。
來不及多問,他立刻抱起葉初棠,遠離飛來的馬蜂。
到了湖邊。
臉色蒼白的祁宴舟將葉初棠放下。
他想要摸一摸她的臉。
手剛抬起,就暈了過去。
此時。
湖邊已經沒有馬蜂了,天朗風清。
馬蜂的尸體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昭顯著之前的可怕場景。
南驍一行在馬蜂飛回樹林時,已經離開。
北蠻的人被抓了不少,有死有傷。
整個流放隊伍,除了藏在油布之下的祁家兩老和許姨娘,所有人都被馬蜂蟄了。
護龍衛武功高強,傷得并不重。
死了一個押送的官差,以及趙家的一個姨娘。
葉老夫人出氣多進氣少,若不及時救治,活不了多久。
哀嚎聲不斷,猶如人間煉獄。
許姨娘在照顧被馬蜂蟄了的祁鶴安,心疼得直掉眼淚。
“鶴兒,你別擔心,夫人醫術高超,等她平安回來,就給你解毒上藥。”
祁鶴安趴在地上,屁股腫得老高,一臉羞恥地將臉埋在地上。
“娘,一般押送的官差里,都會安排一個大夫,就不勞煩二嫂了。”
他被蟄的位置太不雅了,怎能讓女子看?
危險發生時,祁鶴安剛脫褲子準備解手。
馬蜂突然就從密林深處飛來了,撞在他的光屁股上,蟄了他好幾下。
他嚇得提起褲子就跑。
然后他看到馬蜂全都飛向了湖邊。
越往樹林深處,越沒有馬蜂。
發現這一現象后,他便往密林深處跑,躲過了一劫。
后來被尋找二嫂的二哥找到,將他救了出來。
許姨娘關心則亂,忘了男女之防。
“娘說錯了,讓夫人給你解毒,讓老爺給你上藥。”
說完,她看向照顧祁靜瑤和祁云安的兩老。
雖說蘇姨娘和高姨娘選擇在流放路上各自生活,但兩個孩子到底是祁家的人,不能不管。
蘇姨娘四人不會武功,也不會泅水,不能跳湖自救,傷得挺重的。
但沒有性命之憂。
裝滿藥材的包袱被兩老找了出來。
但幾人都不會醫術,只能對著鼓鼓囊囊的包袱干瞪眼。
祁老夫人四處張望,尋找會醫術的官差。
剛好看到祁宴舟暈倒,被身上有血跡的葉初棠一把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