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喂她喝完醒酒湯，道：“再來人推了就是，不必勉強應酬。”沈瓊芝道：“不勉強了。就算來再親的人，我也只推身上不好，喝茶不喝酒?！倍艘黄鹦潞?，裴玉朝忽地道：“過幾日我要在東華宮那邊留幾天，不回這邊府里。你好好照料自己，等我回來?！鄙颦傊ゴ饝?，問：“可是你義父那邊留你過節？”裴玉朝道：“嗯。他難得來，師門其他人也來了好些，實在推不過?！鄙颦傊]有注意到這句話的細小微妙之處：“怎么說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說是師門更像是一家人，聚聚也是該的。”裴玉朝笑：“也就幾個親近些，其他的遠遠稱不上家人，甚至還有仇人?！鄙颦傊フ苏鋈幌氲绞裁矗骸澳情L公主豈不是也會去？”裴玉朝道：“你放心，我不見她。”沈瓊芝笑：“見也沒什么，有別的同門在，她應該也不好意思纏著你?！迸嵊癯粗?，只是笑沒說什么。沈瓊芝才要問他怎么了，就被掐住了腰咬上耳垂。不知是不是因為即將要暫別的緣故，平時不會在沈瓊芝酒后辛苦她的裴玉朝，這次卻折騰了她大半夜，動作也比平時要狠重許多，把她弄得星眼朦朧潰不成軍，手腳發顫，舌尖都有些發冷。裴玉朝扶她靠坐在自己懷中，拿過熱參茶哺了她幾口，又給她揉了好半天的小腹，人才算是慢慢緩過來。裴玉朝在沈瓊芝耳邊低聲道：“等你歇好，再來一回我就放了你。”沈瓊芝聲音飄忽：“還是現在就放了我吧，再來命都沒了。也不知你今兒怎么了，這么不顧人死活。”裴玉朝笑，抱著她躺下：“若我哪天不在了，你打算怎么辦？”沈瓊芝一個激靈：“哪種不在？”裴玉朝道：“不在這世間?！鄙颦傊バ睦矬E然被苦澀淹沒，卻也只能勉強笑：“大過年的，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該打?！迸嵊癯Γ骸澳阆然卮鹞遥^后怎么打都隨你?！鄙颦傊グ肷尾诺溃骸拔也恢馈！迸嵊癯溃骸凹热蝗绱?，你聽聽我的意思。等真到了那天，若是平安盛世，你去找前夫；若是亂世，還是找齊王吧。”沈瓊芝輕呸了一下：“什么意思，還不許人守寡了？”裴玉朝道：“年紀輕輕又沒孩子，守什么？那兩人雖不是善類，對你都還不錯，你跟著他們比守寡強?！鄙颦傊]說話。裴玉朝拭去她的眼淚：“別哭，是我說錯話了?！鄙颦傊ヒа赖溃骸澳氵@人向來不會說無緣無故的話，是不是在外頭看中哪家美人了，想要金蟬脫殼甩了我？我告訴你，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別玩這樣把戲。不要我就直說，我還賴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