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莫名讓沈瓊芝有些壓抑:“難道你這輩子高興的時候不多嗎?”晏煜廷笑意淡了些:“當然不多。現在正是我難得高興的時候,所以你別掃我興,知道嗎?”沈瓊芝當然知道。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翻臉比翻書還利落的晏煜廷,掃他興無異于拔虎須。看著瑟縮的她,晏煜廷忽然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你是不是瘦了?”沈瓊芝呆了一下:“是嗎?”她沒怎么照過鏡子。心里沉重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也沒有多余心思在意自己的身體。況且穿的都是他寬大的衣袍,像是被籠罩在云中沒有什么實感,越發(fā)感覺不到變化。晏煜廷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看了一會兒:“是瘦了。不喜歡吃這邊的東西?我換外頭廚子進來。”沈瓊芝道:“沒有,很喜歡。”吃什么都味如嚼蠟,有什么必要換。晏煜廷道:“喜歡還吃那么點,你當我是瞎子?”沈瓊芝避開他的目光:“我本來就吃的不多,又是突逢變故,自然胃口更小了些。”“突逢變故?”晏煜廷重復這四個字,似笑非笑。他們心知肚明藏在后面的陰霾是什么,卻都沒挑破。那回避的事情像半濕的衣服,緊黏肌膚,沉重潮氣,籠在心頭。晏煜廷道:“你怕生,初來這里難免有些認床,吃不下也是常事,等睡熟了就好了。”就在這時,外頭有人輕輕叩門,晏煜廷道:“放進來吧。”一個護衛(wèi)把一只雪白的貓兒放在門口,然后悄然關門退下。看到那貓兒后,沈瓊芝愣了下:“庭雪?”庭雪歡快地沖進沈瓊芝懷里,不住地親她的臉蹭她的脖頸。晏煜廷笑:“這小東西倒也通人性,聽說它在那邊府里慣會撒嬌鉆被窩,替把我想做的事給做了。”沈瓊芝心里一顫,問:“這貓......”晏煜廷坦然道:“是我借蕭家的手送去的。這段時日我不在這院子里的時候,它替我陪你,你不是也很喜歡它嗎?”沈瓊芝抱著貓的手僵住了。晏煜廷揉了揉庭雪的腦袋:“也就容你這會兒放肆,往后不許這樣。”庭雪乖巧喵嗚一聲。雖知道貍奴無罪,它也不懂得什么,可沈瓊芝還是不可避免的對庭雪也產生了恐懼。只是礙于晏煜廷在場,她才沒把它從懷里推出去。平時晏煜廷只要看沈瓊芝吃了半碗就不太管她,今日睡前又叫人額外拿了宵夜來,讓她吃完。是一碗她喜歡的酒釀湯團,熱乎乎的飄著甜香。沈瓊芝吃了兩個就吃不下去了,晏煜廷道:“再吃些。”沈瓊芝無奈,只能再吃了兩個。晏煜廷見她臉色實在不好,便沒有繼續(xù)逼她:“坐一會兒就去睡,我去外頭了。”“我知道了。”晏煜廷笑:“你不問我去哪個女人那里?”沈瓊芝小心道:“你是希望我問,還是希望我不問?”晏煜廷沒說話,徑直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