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源道：“只怕到時候沒多久母親又要再懷上一個，重蹈覆轍。來來回回幾次，人也差不多廢了，以后徹底離不開裴叔父，他想怎么擺弄就怎么擺弄。”
沈瓊芝沉默了。
孫源道：“不如我?guī)赣H出去透透氣吧？總是在這府里悶著對身子也不好。”
沈瓊芝半開玩笑道：“我怎么覺著你不安好心呢？”
孫源笑：“這話太傷兒子心了。我能有什么壞心，難不成把母親騙出去賣了？”
沈瓊芝一時語塞：“那倒也不是，只是......你打算帶我去哪里透氣？”
孫源沒有回答，只是拼著手中的東西。
待一個院落差不多成了形，他才把它們推到沈瓊芝跟前，輕聲蠱惑：“母親看看這個地方，可還喜歡？”
沈瓊芝起初就覺得他拼的那個房屋有些眼熟，如今再加上長廊池塘花木等擺設(shè)湊在一起，頓時認(rèn)出了是哪里。
她腦子一轟，后背也出了冷汗！
孫源沒能察覺她呆滯表情后的恐懼，繼續(xù)誘騙：“這是我一個朋友的私宅，極為清凈安全，也沒人住在里頭。他許我?guī)诉^去觀賞，那邊景色不錯，母親要不要去散散心？”
沈瓊芝強(qiáng)迫自己定了定神，本要質(zhì)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可很快她意識到不能這么做。
這輩子自己還沒去過那里，不好解釋是怎么認(rèn)出來的。
她握緊拳，半晌才勉強(qiáng)道：“你那朋友我可認(rèn)識？”
孫源目光微閃：“不認(rèn)識。”
沈瓊芝道：“既然不認(rèn)識，隨便去別人宅子不太好，況且我又這樣情形，若是出了什么閃失豈不是給對方添麻煩？”
孫源笑：“母親可別這樣咒自己，有我護(hù)著你，怎么會有閃失？再說誰是一開始就認(rèn)識的呢，多去幾次就熟悉了。”
沈瓊芝不再言語，低頭喝茶。
一口氣喝了差不多小半盞，她還是覺得嗓子發(fā)干發(fā)緊。
孫源道：“母親喝慢些，別嗆著。”
沈瓊芝放下茶盞，道：“你倒是個孝順孩子，只是心太深，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看不清，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孫源道：“看不看得清又有什么要緊，只要母親知道兒子才是真心為你的人，其他男人不是圖母親美色，就是圖母親別的。”
沈瓊芝冷笑：“照你這么說，那齊王豈不是也是有所圖，你為什么要偏幫他？”
孫源就知道她會這么問，坦然道：“兩害相較取其輕。母親被裴叔父吃得太死，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哪天被他賣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殿下對母親不比裴叔父差，可母親對他卻是游刃有余，這樣方能立于不敗之地。畢竟有一句古話，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沈瓊芝死死盯著他：“這些是你自己想的，還是那齊王灌給你的？”
孫源有些好笑：“母親這話豈不是有些自相矛盾？一會兒覺得兒子心深不懷好意，一會兒又覺得兒子是個蠢貨被人挑唆，那兒子到底是聰明還是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