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芝道：“回去彈給我聽，如何？”
裴玉朝笑：“夫人吩咐，莫敢不遵。”
船行駛到一處拐彎道口時(shí)，忽然來了一陣疾風(fēng)，吹落許多楓葉，飄落岸邊，滿是凌亂美感。
裴玉朝命船夫停下，暫時(shí)不要?jiǎng)潉?dòng)。兩人一起看著遠(yuǎn)處的煙波湖面，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沈瓊芝道：“說起來，我就是在這里吃你騙了，還以為你是我表哥，稀里糊涂上了賊船。”
裴玉朝莞爾：“我也沒想到你如此膽大，竟敢向才見過兩面的人求親。”
沈瓊芝紅了臉，分辨道：“若你是我表哥，就不止兩面了，小時(shí)候也見過的，怎么說都是親戚，又不是外人......”
裴玉朝安撫她：“你沒有錯(cuò)，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逗你。”
沈瓊芝輕哼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都這會(huì)兒了，該不該的也晚了。”
兩人正相依低語，忽然裴玉朝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抬起了頭。
在看清對過漂浮而來船只上的人后，他輕輕將沈瓊芝按入懷中，并用袖遮住了她的臉。
沈瓊芝被這舉動(dòng)弄得有些無措，輕聲問發(fā)生了什么。
裴玉朝溫和道：“有些不便的情形，你不要看。”
沈瓊芝一頭霧水。可他既然這么說，那就不看吧。
“是裴翰林啊。”
一個(gè)略有沙啞的清冷女子聲音從身后傳來，聽著像是在附近的船上。
不知是不是錯(cuò)覺，這女子念到翰林二字的時(shí)候，咬詞微重，帶著淡淡的戲謔和調(diào)侃。
裴玉朝看著晏華菁，垂眸道：“下官見過長公主。”
他懷里的沈瓊芝微微一顫。
長公主？難道是......那個(gè)昭陽長公主？
似是察覺到了沈瓊芝的緊張，裴玉朝輕拍了拍她的背。
沈瓊芝并沒有猜錯(cuò)。
對過船上的人正是昭陽長公主晏華菁，和幾個(gè)衣冠不整的面首。
這些面首個(gè)個(gè)長得俊俏秀逸，都是一個(gè)款數(shù)，看著倒像是幾兄弟。
晏華菁慵懶道：“下官？沒想到這輩子還有聽到你這般稱呼自己的時(shí)候。裴夫人，你夫君好不講理，竟然把你遮藏起來，難不成我是什么臟東西嗎？”
沈瓊芝更緊張了，裴玉朝摟緊她讓她別動(dòng)彈，道：“內(nèi)人面薄膽小，還請長公主不要調(diào)笑。”
“內(nèi)人......”晏華菁慢慢咀嚼著這個(gè)詞，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眼底卻是惘然。
她頓了頓，笑道：“把船劃走吧，咱們這些‘外人’還是不要打擾人家了。”
“是，殿下。”劃船之人慌忙答應(yīng)。
裴玉朝垂眸不再回應(yīng)，直到對方的船只遠(yuǎn)走看不見了，才松開了沈瓊芝。
“我們回去吧。”他道。
“好。”沈瓊芝也沒什么心思繼續(xù)游河了。
二人上了岸后，隨從為首之人慌慌張張過來賠罪：“大人，方才我們說過您在這里，可長公主非要擅闖......”
裴玉朝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可這人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
他知道自己完了。
沈瓊芝道：“人家是長公主，你們有幾個(gè)腦袋去攔她？夫君，你不要遷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