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說破,只是如常應酬。氣氛頗為尋常,一時看不出什么端倪。
三公子和蕭霓月對視一眼,找借口先后離席。
廳內便只剩下晏煜廷和高楚陽了,兩人都只是喝酒,氣氛一時有點微妙。
晏煜廷看出來高楚陽不善言辭,便開口問:“高千戶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高楚陽不解:“殿下是指哪種打算?”
晏煜廷道:“圣上封你做河西的千戶,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那邊如今沒有什么正經軍戶,不過是個虛職,況且也無需剿匪,你回那邊怕是只能嫁人生子了,豈不埋沒?”
高楚陽默然了一會兒,道:“我不打算嫁人生子,只想上陣殺敵。”
晏煜廷微微一笑:“你若真是這個想法,不如跟著我吧。”
高楚陽一愣:“怎么跟?”
晏煜廷道:“如今邊境不太安寧,不知何時就會撕破臉。那偽盛不足為懼,令人忌憚的是后頭的遼人,西夏那邊態度模糊不明,難以全心信任。我向來主張開戰,像你這樣的得力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高楚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
她垂眸,道:“若真到了那一天,匹夫有責,我身為大盛武官豈會推卸?殿下無需特意拉攏我。”
晏煜廷笑:“你是外府人又遠離朝堂,不知其中復雜。就算我是親王,也不是什么武官都可以直接使喚的,若你歸于那些畏縮鼠輩手下,哪里有上戰場的機會?只有徹底跟了我,才能指哪打哪。”
這個提議高楚陽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可不知為何,她有些猶豫和回避:“那我回去想一想,晚些給殿下回復。”
晏煜廷笑:“不急,慢慢想。”
兄妹倆回來后,高楚陽又喝了一杯酒,匆匆就告辭了。
蕭霓月看出她面色不太對,不由得有些擔心,追著跟了過去。
三公子看晏煜廷,發現他倒是面色平靜,便揣摩著開了口:“不知這個美人兒,殿下可滿意?”
晏煜廷笑:“就知是你搗的鬼。高千戶不是那等兒女情長之人,我也沒那心思,以后別多此一舉。”
三公子苦著臉:“那天見殿下多看了她幾眼,就以為......”
晏煜廷道:“我是拿她當將領看的,不是當女人看的。虧你跟著我這么久,連這樣區別也分辨不出?”
三公子笑:“都怪這高千戶太過貌美,實在是讓人誤會。殿下向來愛美人,怎么就對她沒有別的心思呢?”
晏煜廷懶懶道:“貌美的人多的是,像她這樣的才干之人不多,若是當尋常脂粉看待豈不是暴殄天物?況且也得不償失。”
曾經的教訓那般沉重,別說他對高楚陽沒有任何別的念頭,即便有,也得掐滅了。
一個家族有兵權的徐氏尚且麻煩,更何況是一個可以直接帶兵打仗的女人。
她根本不是這種人的對手。自己活著還好,哪天自己走了,她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