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郊外,夜色如墨。
別墅區藏在一條僻靜的私家路上,路燈稀疏,昏黃的光暈只能照亮幾步遠。
遠處城市的霓虹早已淡成一抹模糊的輝光,這里卻安靜得詭異,只有風刮過樹梢的沙沙聲。
別墅三號孤零零地立在路盡頭,別墅二樓的會客廳里,長條實木桌上擺著幾個空酒瓶,煙灰缸里煙頭堆成小山,煙霧在吊燈的光暈里飄散。
兩方人馬分坐桌子兩側,氣氛緊繃。
左邊坐的是“刀疤劉”劉振華,四十出頭,臉上一道刀疤從左眉斜劈到嘴角,像是被人用刻刀狠狠劃了一道。
他穿件黑色皮夾克,敞著領口,露出脖子上青筋暴起的紋身,一條蟒蛇盤著匕首,猙獰得如同活物一般。
他的眼神陰鷙,像是蹲在暗處伺機撲食的狼,嘴角叼著根沒點燃的煙,來回碾著,像在嚼什么念頭。
身后站著兩個手下,一個瘦得像竹竿,眼神賊溜溜的轉著,另一個膀大腰圓,拳頭攥得咯吱響。
刀疤劉是南區地下圈子里響當當的人物,十年前靠zousi起家,后來洗白了半條腿,開了幾家物流公司,可誰都知道,他的貨車里不只有水果蔬菜。
對面是“眼鏡”陳耀東,三十五六,斯文得像個大學老師,西裝筆挺,鼻梁上架著副金絲眼鏡,鏡片后一雙眼睛卻冷得像蛇。
他手指夾著根細長的女士香煙,煙霧從他薄唇間緩緩吐出,他身后也站著兩個保鏢,一個臉上有塊燒傷疤,眼神死氣沉沉,另一個留著寸頭,脖子上掛著條金鏈,嚼著口香糖。
陳耀東是新崛起的玩家,靠著境外渠道搞高純度貨,短短兩年就在南區分了一杯羹,野心勃勃。
桌上放著個黑色皮箱,箱子半開,露出幾包用透明塑料袋裝的白色粉末,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旁邊還有個電子秤和一疊現金,鈔票散亂,像是剛從銀行劫來的一樣。
刀疤劉盯著箱子,冷笑道:“老陳,你這批貨,純度是高,可量少了三成。你當我刀疤劉是好糊弄的?”
陳耀東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笑,像是聽了個不好笑的笑話:“劉哥,話別說得那么沖,這批貨是我從金三角直接弄來的,純度你驗過了,九成五往上,市面上誰能給你這個價?量少點,那是運輸路上損耗,生意人,誰還沒點意外?”
刀疤劉冷笑一聲,煙從嘴角掉到桌上,他也沒撿,身體前傾,雙手撐著桌子,青筋在手背上跳動。
“損耗?老陳,你當我沒吃過這碗飯?金三角的路我比你熟,損耗三成,你是路上喂魚了還是喂了老鼠?別跟我玩花樣,貨不夠,價格就得降,這是規矩!”
陳耀東瞇起眼,煙霧在他面前散開,像一層薄紗遮住他的表情。
他慢條斯理地掐滅煙頭:“劉哥,價是咱們早就談好的,合同簽了,錢也打了五成,現在你說降價,這不是砸我陳耀東的招牌?做生意,講的是誠信,你說是不是?”
“誠信?”刀疤劉猛地一拍桌子,酒瓶跳了一下,滾到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