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輕嘆:“真該讓傅誠賠我,他胡說兩句,卻引得你當了真。”秦玉容雙肩緊繃,仍舊......仍舊不知該如何接話啊!傅翊卻已拔腿緩緩朝她走近,口中道:“昨日解了那魏家姑娘的煩憂,還不能叫你高興些?”這話秦玉容能接了。她大著膽子道:“是,不能。”傅翊步子頓了頓:“好,不說此事。”秦玉容松了口氣。但那口氣還沒松完。傅翊的目光一轉,落到程念影身上:“她也并非是從侯府來的唯一一個丫鬟,怎值得你連夜晚也要與她相伴?”秦玉容僵在那里,完全不敢答。說又與她學房中術?只怕接下來丹朔郡王順理成章要抓她今夜共眠。那些畫上去的痕跡,可是一擦就掉。鄒媽媽都繃不住開了口:“郡王妃憐惜這丫頭一同受了驚嚇......”唯有程念影還穩穩地立在那里,半句口不插。傅翊:“是這樣么?只是娘子自己尚膽小,又豈有余力來安撫旁人?”膽、膽小?鄒媽媽懵了懵。以前在郡王跟前是這么裝的嗎?秦玉容知道不能一味沉默下去了,她終于鼓足了勇氣,脫口道:“郡王今日是故意來找茬么?”傅翊頭也不回,仍舊站在程念影跟前,道:“我見娘子待這丫鬟,似乎比待我更情深義重,心下實有不快。”秦玉容頭皮發麻,連忙道:“哪里的事?”待話音落下,傅翊已經抓起了程念影的手臂。秦玉容一顆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兒。那只手!是妹妹受傷的那只手!“郡王何必為難她!”秦玉容往前急急邁了兩步。傅翊理也不理。人有幾樁事是藏不住的。咳嗽藏不住,貧窮藏不住,疼痛藏不住。只消用些力氣捏上去......有傷便會止不住地痛呼出來。傅翊的目光縈繞著那只手臂打了個圈兒。這時程念影低頭跪了下來,顫聲道:“奴婢不知何處冒犯郡王,請郡王息怒。”她輕顫著,將秦玉容害怕的模樣學了大半。傅翊瞇起眼,更先想到的卻是少女咬唇忍住聲音,在床笫間止不住輕顫的模樣。傅翊到底是慢慢松了手。這時秦玉容也撲到了近前,將傅翊的袖子一抓,心臟狂跳著道:“郡王不快,我心中還生著氣呢!”她想起程念影說的話。忙補道:“那昭寧公主又是怎么一回事?”傅翊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這廂跪地的程念影。他的神情間飛快掠過一絲奇異之色,而后反問:“昭寧公主怎么了?”秦玉容被反問住了。她也不知那昭寧公主都做了什么。只得繼續道:“郡王何必問我,郡王心里清楚。”這招對傅翊可沒用。傅翊微笑:“我不清楚,請娘子為我解惑。”秦玉容人麻了。丹朔郡王的確不好對付啊!她憋來憋去,吐出一句:“她喜歡你!”傅翊神色不變:“那又如何?可我只喜歡娘子啊。”秦玉容聽得心肝發顫,忍不住悄悄去看程念影。她聽見這話會不會覺得遺憾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