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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1頁)

我那幅能保送頂尖藝校的畫,被顧盼用硫酸潑毀,她還叫人打斷了我的右手。

第二天,她的小跟班,校草沈星澤卻捧著玫瑰向我告白。

他用那張顛倒眾生的臉,在我耳邊嘆息:

“你的手廢了,畫不了畫,高考也完了。晚晚,放棄吧,來我的世界,我養你。”

好啊。

我笑著投入他懷中,任由他帶我逃課、揮霍,看著成績單上的紅燈越來越刺眼。

直到高考結束那天,他摟著我規劃未來,說要帶我去個三流城市,遠離過去的痛苦。

我知道,那是顧盼為我選好的墳墓。

可這次,我只是舉起了藏在身后的左手畫出的錄取通知書,和一份完整的報警材料:

“沈星澤,謝謝你這半年的‘照顧’。”

“但地獄太臟,恕不奉陪。”

畫室里彌漫著松節油和顏料的氣息。

我剛為參賽作品《涅槃》落下最后一筆。

畫布上的色彩濃烈得像是要燃燒起來,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生命力。

老師說我這雙手,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我知道,這是天賦,也是我唯一的救贖。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顧盼倚在門框上,環抱著雙臂,嘴角掛著她慣有的假笑。

“喲,蘇大才女,又在畫什么大作呢?”

她走進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格外刺耳。

目光掃過我的畫,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從她眼中閃過,快得像錯覺。

“比賽就要開始了,你這畫......嘖嘖,也就這樣吧。”

我沒理她,低頭收拾畫筆。

對她的挑釁,我早已習慣。

腦海里閃過無數個片段——她故意撞掉我的顏料盤,在我的素描本上亂涂亂畫,散播關于我的惡毒謠言。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像一根根細小的針,扎進皮肉,不致命,卻綿密地疼。

這時,沈星澤走了進來。

他徑直走向顧盼,熟稔地攬住她的腰。

“盼盼,走了,不是說去看電影?”

顧盼立刻換上一副嬌俏面孔,依偎進他懷里:“星澤哥,你看蘇晚的畫,是不是很一般?”

沈星澤的目光掠過我的畫,又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和疏離。

“嗯,還行吧。”他敷衍道,隨即摟著顧盼轉身離開。

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沈星澤,我曾經以為的光。

現在,他屬于顧盼。

我默默地看著他們親昵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空氣里只有母親打麻將的喧嘩和煙味。

她甚至沒看我一眼,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回來了?自己找點吃的。”

桌上空空如也。

我走進自己狹小的房間,關上門,隔絕外面的嘈雜。

拿出被顧盼昨天“不小心”弄臟的畫具,一點點擦拭干凈。

水很冷,但指尖傳來的冰涼讓我更加清醒。

鏡子里映出我的臉,蒼白,但眼神里沒有絲毫退縮。

我看見了堅韌,像野草一樣。

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我沒在意,只當是夜風。

卻不知道,黑暗中,顧盼正站在樓下,抬頭望著我的窗戶,眼神陰狠得像淬了毒的蛇。

深夜。

存放《涅槃》的小倉庫傳來一聲輕微的異響。

我沒有聽見。

一場滅頂之災,正在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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