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著觀察窗內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將皮肉刺穿。
疼痛像一根冰錐,狠狠扎進混沌的大腦,逼迫我清醒。
不能慌,林嵐,絕不能自亂陣腳。
“裴言川,你真是好樣的。”
我咬緊牙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恨意和嘲諷。
我竟然瞎了眼,錯把豺狼當英雄。
我猛地轉身,回到辦公室,我反鎖上門,拉上百葉窗,隔絕了外界的光亮。
房間瞬間暗下來,像此刻我沉入谷底的心情。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不是悲傷和憤怒的時候,我要為父親報仇,我要讓林清露付出代價。
我立刻開始著手收集證據。
父親的仇,不能不明不白。
我打開電腦,指尖顫抖地敲擊著鍵盤,調出父親實驗室的內部系統。
一行行代碼,一個個數據,如同父親還在世時,伏案工作的身影。
我翻閱著父親留下的實驗日志,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著他的心血和智慧,那是他一生的驕傲。
而這些,現在卻成了林清露向上攀爬的墊腳石,想想就讓人惡心。
我將這些日志與裴言川提供的事故報告反復對比,試圖找出其中的破綻。
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掩蓋真相,那么,真相一定就藏在這些被刻意忽略的細節里。
時間如同指尖流沙,一分一秒地過去,辦公室里靜得只有我快速翻動紙張的聲音。
眼睛酸澀脹痛,眼眶也干澀得要裂開,但我不敢有絲毫懈怠。
我知道,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戰斗,林清露的新藥發布會已經進入倒計時,我必須趕在她功成名就之前,將她的罪行公之于眾,否則,一切都晚了。
時針指向七點,門口傳來敲門聲。
裴言川開門走了進來。
我立馬放好資料關電腦,換以甜甜的微笑。
絕不能讓他看出端倪。
他溫柔地笑著走過來擁著我:“又加班了?辛苦了,以后不要加班了,你身體不好,要按時吃飯,你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沒事,今天你怎么過來了?不在裴氏嗎?”我假裝不知道他到過公司的事。
“我打給你沒見你接電話,擔心你就過來找你了。”說完便吻著我側臉,一如從前般溫柔。
我想起剛才為了能專心查找資料,手機靜音了。
眼前的他即使再溫柔我也只是覺得惡心。
真沒想到他為了林清露能犧牲自己這么大。
離開公司打道回府。
他啟動汽車,一邊裝作若無其事說:
“嵐嵐,今天警察那邊跟我說證據不足,只能暫時放了林清露,等證據充足了再批捕。而且林氏的新藥數據原來都掌握在她手中,公司業務跟程氏也有很多牽扯,要不——”
“嗯,我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算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糾著不放。”心想他終于還是為林清露找名正言順出來的借口了。
他明顯的神情松了下來,眼角顯露笑意。
“謝謝親愛的,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
我看向窗外,努力穩住眼中的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