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去看守所了?”
他淡淡地問,目光掃過于濤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那正好,替我問候一下于小劍,里面的日子,還習慣吧?”
“你!”
于濤氣得渾身發抖,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又不敢真的動手。
上次被徐牧野一招制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徐牧野沒再理他,轉身朝廠長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里,徐河源正對著空蕩蕩的業務登記本發愁。
“爸。”
徐牧野推門進來。
徐河源抬起頭,看到兒子,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牧野,你......”
“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徐牧野直接打斷了他。
“咱們去找趟吳光輝吧。”
徐河源愣住了。
“找他?找他干什么?”
徐牧野從口袋里摸出一包沒拆封的“大前門”香煙,放在桌上。
“買幾條好煙,再弄兩瓶好酒。”
“咱們去吳局長那里......低個頭。”
徐河源臉上的愁苦瞬間凝固,轉而化為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訝,甚至帶著一絲失望。
他以為兒子這段時間胸有成竹,沒想到最后還是要走這條路。
去求吳光輝?
向那個仗勢欺人,差點毀了兒子的吳光輝低頭?
徐河源的心沉了下去,不是滋味。
但他看看窗外蕭條的廠區,聽著遠處于濤隱約傳來的叫囂,再想想工人們日漸增多的怨言,緊握的拳頭最終還是松開了。
也許......牧野是對的。
為了廠子,為了大家,低一次頭又算什么。
“......好。”
徐河源的聲音有些干澀。
“我去準備。”
他站起身,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是背上了更沉的包袱。
市交通局。
吳光輝的辦公室寬敞明亮,紅木辦公桌擦得锃亮,能映出人影。
他正靠在皮質的轉椅上,悠閑地翻看著一份文件,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幾天紅旗廠的慘狀,他都聽說了。
徐河源那老東西,還有他那個不知天高厚的兒子,總算知道厲害了。
敲門聲響起。
“請進。”
吳光輝頭也沒抬。
門開了,徐河源拎著兩條“中華”煙,兩瓶“茅臺”酒,臉上帶著些許不自然的僵硬,走了進來。
他身后跟著徐牧野,神色平靜,手里空著,只是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間辦公室。
吳光輝看到來人,特別是看到徐河源手里的東西,愣了一下,隨即放下文件,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帶著輕蔑的笑容。
果然,撐不住了。
“喲,稀客啊。”
吳光輝慢悠悠地站起身,卻沒有請他們坐的意思。
“徐廠長,牧野同志,這是......”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煙酒上,語氣帶著玩味。
徐河源被他看得臉上發燙,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徐牧野先說話了。
“吳局長,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情況的。”
徐牧野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是來求情還是別的。
吳光輝皮笑肉不笑。
“了解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