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棒揮舞，帶著破風聲狠狠砸下！
板磚在空中亂飛，砸在人身上發出悶響，砸在墻上碎裂開來！
叫罵聲、嘶吼聲、被打倒后的慘叫聲響成一片，震得人耳膜發疼！
巷子兩邊的住戶嚇得趕緊把門窗關得死死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修理鋪隔壁就是藍天棉紡廠的高大圍墻，有幾個膽子大的女工，聽到動靜爬在墻頭上伸著脖子看熱鬧。
當看到下面棍棒橫飛、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的血腥場面時，嚇得發出陣陣尖叫，趕緊縮了回去。
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大概是某個窗戶被飛來磚頭砸碎的住戶，又或者是某個看熱鬧嚇壞了的棉紡廠女工，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廠里的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黑色轉盤電話，哆哆嗦嗦地報了警。
“嗚——嗚——”
尖銳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巷子里的混亂。
幾輛綠色的警用吉普車和挎斗摩托車呼嘯而至，一個急剎車，輪胎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猛地停在了巷子口。
車門被猛地推開，十幾個穿著藍色制服、戴著大蓋帽的警察迅速跳了下來，手里拿著警棍。
為首的，正是市局刑偵隊的馬千里。
他看著眼前這如同戰場般混亂血腥的場面，幾十號人還在瘋狂地撕打在一起，地上躺著幾個受傷呻吟的人，到處是散落的棍棒磚頭，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拔高了聲音，用盡全身力氣怒吼道：
“都他媽給我住手！”
“警察！全部蹲下！雙手抱頭！”
警察的突然出現，就像一盆冰水，猛地澆在了打紅了眼的兩撥人頭上。
所有人的動作都遲緩了下來，下意識地看向巷口的警察。
幾個警察手持警棍，迅速沖進人群，毫不留情地用警棍強行分開了還在撕打的人。
很快，二十多個長水縣來的人，還有三十多個紅旗廠的工人，全都鼻青臉腫、或多或少帶著傷，被警察用警棍指著，勒令靠墻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胡小利和李小毛也被分開了。
兩人臉上都掛了彩，胡小利嘴角流著血，李小毛額頭破了個口子，鮮血糊了半邊臉。
他們互相怒視著對方，眼神兇狠，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用牙齒咬死對方。
馬千里大步走到胡小利面前，看著他那張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的臉，冷聲問道。
“怎么回事？”
胡小利一看到警察來了，反而像是找到了靠山，底氣足了不少。
他指著對面蹲著的李小毛，唾沫橫飛地罵道：“警察同志！是他們！他們昨天晚上燒了我的店！現在還動手打人！你們看，把我們打成什么樣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他又轉向李小毛，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李小毛！你他媽真不地道！打不過就他媽報警？孬種！”
李小毛梗著脖子，沖他吼了回去：“放你媽的屁！誰他媽報警了？老子打你還需要報警？”
“不是你報的警，警察怎么來得這么快？”
“老子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