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叫。
車屁股重重甩尾。
險之又險地完成了掉頭。
徐牧野顧不上查看車況,更顧不上后方追來的胡大利。
油門踩到底。
桑塔納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嘶吼,玩命地向前沖去。
他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
胡大利已經爬了起來。
滿頭是血。
面目猙獰。
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手里,依舊緊緊握著那把黑洞洞的槍。
瘋了一般,朝著桑塔納追過來。
“我要殺了你!”
胡大利嘶啞的咆哮聲,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和殺意。
徐牧野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猛地抓起座椅下的大扳手。
那是修車時常用的工具,沉甸甸的,握在手里,能給人帶來一絲安全感。
搖下車窗。
刺耳的風聲灌了進來。
他探出頭,死死地盯著越來越近的胡大利。
就在胡大利即將追上來的那一刻。
徐牧野怒吼一聲。
掄起大扳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砸了過去。
“去你媽的!”
大扳手帶著呼嘯的風聲,準確地砸在胡大利的臉上。
“嗷!”
胡大利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身體猛地一晃。
手里的槍也脫手飛出。
他捂著臉,踉蹌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上。
徐牧野沒有絲毫停留。
趁著這個機會,猛踩油門。
桑塔納如同離弦之箭,飛速逃離。
他再次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
胡大利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滿臉是血。
眼睛里充滿了瘋狂的殺意。
他撿起地上的摩托車。
費力地扶起來。
跨上去,猛踩油門。
摩托車發出一陣刺耳的轟鳴。
再次追了上來。
徐牧野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這個胡大利,簡直就是個瘋子!
一個sharen不眨眼的亡命徒!
他為什么非要追著自己不放?
難道僅僅是因為自己舉報了他?
可他殺了那么多人,犯的是死罪,就算沒有自己舉報,也一樣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他到底在想什么?
徐牧野的大腦飛速運轉。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他想到了胡小利。
當初,胡大利之所以被抓,是因為自己說胡小利可能跟藍天棉紡廠的滅門案有關,兄弟二人又長相相似。
難道......
胡大利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才要殺自己?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胡大利是個亡命徒,做事根本不講道理。
他完全有可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頭上。
徐牧野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了一眼儀表盤。
油表已經快到底了。
再這樣下去,就算胡大利不追上來,車也得趴窩。
他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去河口縣公安局!”
他咬緊牙關,聲音里帶著一絲決絕。
現在,只有那里,才能讓他有一線生機。
他朝著河口縣城的方向,拼命加速。
桑塔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車身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就在這時。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錯了。
胡大利,或許并不是為了給胡小利報仇。
而是為了......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