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如何利用“外商”身份極限壓價,如何提出先試用后付款,如何讓紅旗廠做擔保等等。
陸硯舟聽得目瞪口呆。
這......這哪里是空城計?
這簡直就是明搶啊!
“你......你真打算這么干?”
陸硯舟結結巴巴地問道。
“先拿貨,試用半年,半年后沒問題再給錢?”
“還要紅旗廠擔保?”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嗎?”
“李雙福能同意?”
“而且,你就不怕把人得罪死?”
徐牧野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冷意。
“得罪?”
“當初他偷偷摸摸去舉報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得罪人?”
他把李雙福當初舉報他倒賣指標,害他被河口縣公安局帶走的事,告訴了陸硯舟。
陸硯舟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還有這么一出!”
他一拍大腿。
“我說你怎么對他下手這么狠呢!”
“這李雙福,確實不是個東西!”
“行!這個忙,我幫了!”
陸硯舟也來了氣。
“不就是裝外商嗎?看我怎么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下午三點,紅旗廠辦公室的電話鈴準時響了起來。
徐牧野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對陸硯舟使了個眼色。
陸硯舟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拿起了那部黑色的老式撥盤電話。
“喂?”
他的聲音瞬間變了,帶著一種刻意模仿的、略顯生硬的普通話,語調拉得很高,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傲慢。
電話那頭,傳來了李雙福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幾分諂媚的聲音。
“喂?您好,請問是......是徐廠長介紹的那位......華南來的老板嗎?”
“是我。”
陸硯舟惜字如金,語氣冷淡。
“你就是那個......中福二汽修的,姓李?”
“哎哎哎,是我是我!李雙福!”
李雙福連忙應道,姿態放得很低。
“聽說,你那里有一批處理的舊設備?”
陸硯舟慢條斯理地問道,仿佛對這事并不怎么上心。
“是是是,一套減震器的生產線,雖然是淘汰下來的,但保養得很好,一次都沒用過呢!”
李雙福急忙推銷。
“哦,沒用過啊。”
陸硯舟拖長了語調。
“那也是舊東西了。”
“放了幾年了?”
“這個......”
李雙福似乎被問住了。
“大概......兩三年吧。”
“兩三年?”
陸硯舟嗤笑一聲。
“李科長,你當我是外行?”
“那機器放倉庫里風吹日曬的,橡膠件、密封件還能用嗎?”
“電子元件受潮了怎么辦?”
“運到我們華南,光運費就不少錢。”
“到了那邊,還得找人調試、維修,說不定根本就用不了。”
“這哪里都是錢,麻煩事一大堆。”
陸硯舟把困難說得天花亂墜,把那套設備貶得一文不值。
“這......老板,話不能這么說啊,那設備......”
李雙福試圖辯解。
“行了。”
陸硯舟不耐煩地打斷他。
“我時間寶貴,沒空跟你磨嘰。”
“我就問你,這堆廢鐵,你打算怎么處理?”
“價錢方面,你開個實價。”
“要是離譜,就算了,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